”
駱菀青嬌羞不已,這是梁禛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準確喚對了自己的名字,並且當著如此多人的面要來牽自己的手。她胸口小鹿亂撞,一手提裙,一手微探,她幾步邁上臺階來到梁禛身邊,一隻柔荑微顫著急切地放進了梁禛的大手。他的手溫暖又略微粗糙,被他握著,自己的心尖都在發顫。
駱菀青飛紅了雙頰,她深深地低頭,身旁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手上是他的暖,駱菀青只覺自己幸福得快要昏厥。
心上的男子溫柔多情,輕輕拉著自己的手向院後走去。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蘇合香,駱菀青只覺腳步虛浮,踉踉蹌蹌便只顧跟著挪腳,卻不想胸口撞上樑禛的胳膊。
駱菀青甚至清晰的感受到了他手臂上肌肉的虯結與力量,腳上的虛浮瞬間漲至腰間,昏僵僵整個人都快要懸半空中了。
正被嬌羞與幸福煎熬與淬鍊的駱菀青還沒來得及多回味一會,便聽見身前傳來一聲壓抑的呼痛,緊接著漿汁噴濺的聲音。駱菀青綺念頓消,她駭然抬頭,便見梁禛面色蒼白,他痛苦地彎下腰,左手捂緊胸口,唇部帶血,一個踉蹌竟栽倒在地……
梁禛再一次病倒了,沒有倒在刀光劍影中,也沒有倒在不眠不休地謀斷策劃時,而是倒在錦衣衛皆大歡喜準備帶著勝利班師回朝的前一晚。
陳克禮請來了開封城最好的大夫替梁禛看診,大夫開出了藥方,依然是疏肝解鬱,理氣通淤的方子。老大夫老臉緊皺,痛心疾首,“大人肝鬱甚重,如若只用藥物治療,他自己不作精神調節的配合是治不好的。此病乃心病,以精神治療為主,如若大人心情好了,不必用藥,肝鬱亦會痊癒。”
馮鈺惻然,他偷偷瞄了瞄緊靠床邊的駱菀青,心想,還以為大人早放下了,結果竟還深陷齊韻的泥淖不能自拔,看來駱菀青的作用也甚是有限啊……
駱菀青只呆呆看著昏迷不醒的梁禛,心如刀絞:可恨的妖女,將梁禛纏得三魂七魄都沒了自主。待自己得了梁禛,看我如何收拾她一家!
第二日晚間,梁禛終於醒來,當他看見獨坐床頭,一臉深情的望著自己的駱菀青時,明顯有一瞬的忪怔。
“駱姑娘為何在開封?”梁禛不露聲色地避開駱菀青伸過來攙扶自己的手,自己坐起身來,靠上靠枕,微微喘了兩口氣,語氣中無波亦無浪。
駱菀青螓首低垂,臉頰飛紅,“大人……菀青聽聞您凱旋,便急急舍了家父趕來陳大人府上見您,你驟然吐血嚇人就罷了,如今可還在怨我不該來?”
梁禛默然,低頭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駱菀青也是為自己好才來的,自己不該將自己的抑鬱撒向她身上。片刻復又抬起頭,臉上也掛上了溫和的笑,“在下哪敢埋冤卿卿,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卿卿突然為我起舞,禛便好奇,故而有此一問。”
駱菀青見他心情貌似好轉不少,也露出嬌媚的一笑,含嗔帶笑的瞪他一眼,“奴家隨家父都快到彰德府了,陳大人為博你一笑,遣了人來尋我,我也甚是思念大人,便隨他來了……”
梁禛頷首,他思慮片刻,抬眼深深看進駱菀青的眼睛,“禛何德何能能得青兒如此痴情相待……”
駱菀青臉紅更甚,愈發嬌羞地瞪了他一眼,扭轉身子,只紅著臉揪手中的羅帕。
“禛有心裡話想在此時便說與姑娘,姑娘聽後如何處置,禛皆無二話。”梁禛面沉無波,只定定地看著駱菀青的後腦勺說著話。
“禛不會娶妻,此番回京便是要退親……”
駱菀青聽得此言,心中一蕩,待要開口,梁禛那清朗的聲音再度傳來,“日後禛也不娶妻。”
駱菀青駭然,轉身就要說話,被梁禛一個抬手止住了話頭,“青兒如若不介意,禛願納你為妾。”
駱菀青呆愣,這是梁禛予自己的承諾麼……
她怔怔地看著梁禛,滿臉的不可思議。自己好歹也是二品大員之嫡女,怎能與人做妾!更何況梁禛一區區三品武官,既非皇親亦非貴族。究竟是誰給他如此膨脹的自信,竟能說出如此荒謬的話!
駱菀青想說點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莫不是自己太過主動,導致他看輕了自己?駱菀青憋得滿臉通紅,半晌終於張口,“妻位可是給她留的?”
梁禛眸色暗沉如深潭,見駱菀青如此氣急之後居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不禁一滯,“若你非要如此理解,也可以這樣說……”
駱菀青終於忍耐不住,猛然起身,轉身往屋外衝去,熱淚滾滾奪眶而出。該死的梁禛,當他梁家多了不起麼,竟能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