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找點外快,幾日後,如若楊老鴇要接晴初回攬春院開臉,自己也不能扣住不放人,誰叫自己沒錢呢……
陸離捏捏珍藏在懷中,用錦帕包起來的一百兩銀票和一小袋碎銀子,心中充斥著悲傷與不甘。這一百兩銀票是齊振與他帶出來的侍衛們湊的,這位齊家大公子作為錦衣衛的“人犯”,在經歷過青龍會的劫掠後,能再湊出一百兩來,顯見是下了一番大功夫了。自己的戰友、兄弟們為了晴初的事,都做到了這樣的份上,自己已然不好再開口讓他們交出生活費來吧。陸離心中悲涼一片,他甚至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陸離呆立在院子裡良久,卻並沒有去哪裡痛哭,他知道他還有比哭更重要的事要做,晴初心思細膩、敏感,自己多日未提贖身的事,眼看便要到月底,晴初心中的苦痛壓根不亞於自己,她心下對不確定的未來的惶恐,更是會壓得她一個弱女子無法直起身來繼續生活。
陸離勉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機械的邁動沉重的步伐向晴初房間走去,晴初連續幾日都吃不下東西了,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自己得安慰她……
嘎吱一聲推開房門,坐在床沿的晴初噌的一下站起來,卻因起身速度太快,又未曾進過多少東西,腦袋一陣眩暈,便撐著床頭的妝臺立著不敢動。陸離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扶住晴初的腰,“你沒事罷?”
“奴無事……”晴初揉揉額角,抬起頭望著陸離,她滿臉燦爛的笑,黑曜石般的雙眼裡滿滿都是愛慕的灼熱。她梨渦淺淺,好似遇見什麼好笑事般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奴總是這樣莽撞,讓大人見笑了。”
她若無其事的拉起陸離的手,牽著他來到茶水桌旁,“大人可想嚐點雀舌?這是奴讓羅成千戶從梁大人的私房茶罐子裡悄悄分出來的……”她用袖帕掩住自己的口鼻,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梁大人不知道的!奴特意留著給您用,大人可別笑話奴。”
說話間,她十指纖纖,探至茶壺後,拿出一方珍藏的銅胎琺琅茶罐,就要開啟。陸離一把按住她放於茶罐上的手,緊緊握住,“晴初姑娘可是在怨恨我?”一向穩重的陸離緊握晴初柔荑的手止不住微微發抖。
晴初淺笑安然,她輕輕回握住陸離不住顫抖的手,“奴在感謝上蒼,讓奴遇見了大人,奴很開心,作何要怨恨於你。”
陸離將臉低低的貼近晴初的手,輕輕摩挲,“陸離無能,無法在月底前湊足楊老鴇要的贖身銀錢……害得你茶飯不思,形容憔悴……”
聽得此言,晴初再也繃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大人休要如此貶低自己!是奴不好,奴配不上大人,奴有幸蒙大人錯愛,便心生貪婪之念,徒惹大人生出如此多的憂慮……大人……”晴初一把撲進陸離懷裡,抱住他的脖子便嗚嗚痛哭起來。
陸離聽得她如此痛苦,心中大慟,他緊緊抱住晴初,大手輕拂她纖瘦羸弱的腰背,“你莫要再如此折磨自己了,見你難受,我心如刀絞。陸離今日對天發誓,無論日後發生何事,晴初姑娘永遠都是在下唯一的妻子。雖無法在月底前湊齊銀兩,但在下定會一直湊錢,現在還差二百兩便齊了。下月待梁大人回了衛所,發過朝廷的俸祿,指不定便齊了。所以,姑娘你應該高興,下月我便可以娶你了……”
陸離察覺到懷中的女子頓了頓,而後更加用力的摟緊了自己的脖子,耳畔的哭聲愈發壓抑,卻又愈發的釋懷……
晴初哭了很久,晚膳時,陸離留在了她的房間,二人一道用了晚膳。見晴初情緒好轉,陸離也心下大定,想到今日留此地甚久,尚有公務未能完成,便拍拍她的臉,直起身來就要離開,卻發覺晴初扯住了他的袖口。
“奴要大人……今夜留在此處……”陸離轉頭便對上了一雙灼灼的妙目,那眼中水波盪漾,裡面盛滿了愛戀、堅決,甚至還有一種——破釜沉舟的味道……
☆、梳攏
陸離心中天人交戰; 他亦是渴望晴初的,但他更是深愛晴初; 他希望能將晴初明媒正娶的接回家,而不是像買個寵物般對待,所以一直對晴初以禮相待。晴初明白他的用意; 更是對他感恩懷德,愈發對他好起來。如今晴初突然要他留下來,其用意不言而喻,而她說出此話的原因亦是瞭然可見; 她無非是在未來模糊難辨時; 想讓他不留遺憾。
陸離心中湧起一陣柔情,他緊緊摟住晴初; “晴初姑娘,你真好!陸離乃一粗人,此生有幸能得姑娘為妻; 實乃上天恩典。眼見楊老鴇原定的梳攏時日已至; 陸離無能; 不能籌足銀兩以報姑娘託付之心。姑娘對陸離的好,在下心裡明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