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向王衢,“本將記得那歌姬可是你們青龍會的人……”
“是的,迄今為止,梁禛尚未給齊晴初贖身的銀錢,但那次刺殺未果後,陸離已經將晴初接去了錦衣衛所,畢竟已給了大部分贖身錢,攬春院便也沒再強要梁禛歸還晴初。”王衢低眉順眼的回道。
“這哪成!一日未繳清贖身錢,便一日是攬春院的人。哪有給點定金便霸著人不放的道理,如若大家都只給定金便接走了姑娘,長此以往這天下的花樓還用做生意麼?”
吉達橫起眉毛瞪著王衢,“攬春院務必得把人要回來,儘早安排晴初梳頭罷,攬春院歇業了這麼久,也該熱鬧熱鬧了……”
“是,小民這便去安排,只是將軍……小民兄長之事……”王衢滿臉諂媚的笑。
“你且放心好了!錦衣衛審案,你還指望誰能活著出來麼?不過,為了防止王鏘在獄中說出什麼對青龍會及王爺不利的話,本將原本應來處理此後患,但龍門衛此次於思峰山折損太大,尚需要休整,還望六公子能利用手中人脈,儘快尋個妥帖的法子,讓梁禛無法取證。王家六郎精明強幹,經營有道,寧王爺對六公子甚是滿意,過不久便有其他生意要託六公子代為照顧。屆時,還希望六公子能不辭辛苦,繼續做寧王爺背後的最強助力……”吉達上身前傾,與王衢正心照不宣地陰測測的笑著,門口又響起了婢女嬌滴滴的通稟聲,“鳳棲姑娘求見……”
吉達坐回了身子,滿意的衝王衢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王衢亦識相的深深一揖便退出了房間。
出門之際,他見到了鳳棲,她頂發高束,一根孔雀藍的緞帶固住髮髻,額間一點孔雀藍鳳尾花鈿,身穿同色圓領窄袖袍,領口一圈墨青色纏枝蓮紋蘇繡,袖口用一根墨青色護腕紮緊袖口,腰間搭配同樣的墨青色嵌玉牌腰帶。劍眉鳳目,顏如舜華,又英氣逼人。
“六郎……”鳳棲望向眼前的這名文弱青年,嘴角一抹淡淡的笑。
她對青龍會里許多人沒什麼好感,不是土匪就是惡霸。唯獨王衢一身文秀的氣質,還會害羞,像個姑娘,讓鳳棲都不敢大聲對他說話,怕把他嚇著。
王衢有些窘迫的同鳳棲點點頭,算作打過招呼了,便飛紅了耳根匆匆離去。每次同鳳棲小將軍作揖他都覺得怪怪的,因為鳳棲總是對他抱拳,自己同她抱拳,可她分明又是個女子,如此一派豪氣的女子當真少見。
鳳棲皺著眉頭來到吉達面前,朝牆角的太師椅一甩胳膊,扔出一個衣服包袱,她低頭抱拳,“屬下參見將軍,這裡是屬下為將軍趕製的外裳,待會兒屬下喚婢女來替將軍收拾好。”
“唔,有勞鳳棲小將軍了。”吉達眼也懶得抬,只顧半眯著眼玩弄手上的玉雕核桃。
“將軍……咱們……咱們要在此地逗留多久?”鳳棲走上前,一臉的不樂意。
“怎麼?此處條件太好,反倒不習慣了?”
“不是……只是屬下想到王大當家為咱們拖住梁禛,至今未能脫困,咱們反倒心安理得在此休整……”
“住嘴!當下青龍會大當家乃王衢,休要混說。你只是一員參將,權衡定奪之事與你無關,你只管聽命即可。讓你休整,你便休整,莫要妄議上司。”吉達終於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
鳳棲啞然,小臉漲的通紅,嘟囔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話,最終一個抱拳,“屬下明白了,屬下告辭……”
吉達乜斜著眼,瞅著鳳棲眉心的花鈿,看著她抱拳離開,心裡忍不住嗤笑一聲,“哼,跟我這麼多年,好容易從假小子變成了傻大姐,也不知這算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
開封府錦衣衛衛所。
晴初在衛所住了二十多日了,過幾日便是月底了,距離楊老鴇原定的“梳頭”的日子愈近,晴初便愈緊張,最近幾日竟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
陸離看著僕婦從晴初房間端出幾乎還是原樣的膳食,心中難過無比。再湊三百兩紋銀便夠了楊老鴇原定的一千二百兩的贖身錢,自己先後支付過九百兩的事,也給晴初說過。陸離清晰的記得聽聞自己在給她贖身時,晴初眼中熾熱的亮光,她是那麼的開心,她緊緊的捉住自己的袖口,小臉通紅,一雙妙目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那時的他甜蜜的快要飛起來。
可現在,眼看就要成功了,籌錢卻越來越難,兄弟們的俸祿都只有這麼一點,再加上錦衣衛是出門辦差,誰也不會帶大量的現銀在身行走江湖。連這裡最有錢的梁禛,壓箱底的幾百兩銀票也被自己搜刮乾淨了。錦衣衛事務又多,自己也沒時間私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