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中年紀最長,聲望最眾的魏王,“不知太后心中是否有合適的人選?”
“澤兒是先帝與先皇后的嫡子,原本是最合適的人選,可惜他行差踏錯,走了一條不歸路;來日哀家去了九泉下,也不知怎麼向先帝與先皇后交待。”衛氏的臉在氤氳升起的茶霧裡模糊不清。
平陽王連忙道:“太后多年來對九王悉心教導,甚至比對恭王還要用心,無奈九王心術不正,辜負了太后;就算黃泉地府裡,先帝問起,太后亦無愧於心。”
衛氏無力地擺擺手,“不說這個了,你們繼續商量吧,哀家聽著就是了。”
平陽王朝一直沒有說過話的禮部尚書李正風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暗暗一咬牙,拱手道:“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衛氏淡淡道:“且說來聽聽。”
李正風理了理思緒,道:“臣以為,新君人選,當遵從先帝遺願。既然陳太后手裡那份遣詔是偽造的,那麼先帝臨終時當著文武百官說的那番話,就是最真實的意願。”
魏王眼皮一抬,徐徐道:“李尚書的意思,是讓恭王復位?”
李正風點頭道:“不錯,放眼先帝遺下的諸位皇子,恭王無疑是最適合的人選,也最名正言順。”
幾位藩王相互看了一眼,確實,在幾位皇子中恭王最是出眾,否則當年先帝也不會立他為太子;但推立新君不是小事,他們不敢隨意應承。
魏王躊躇片刻,朝衛氏道:“太后,臣等想見一見恭王,不知可否?”
“當然。”衛氏轉頭朝尹秋道:“你去一趟恭王府。”
“奴婢遵旨!”尹秋依言離去,到了恭王府,東方洄正焦灼地等在那裡,看到尹秋進來,連忙迎上去,迫不及待地道:“如何,他們答應了嗎?”
“殿下別急。”尹秋欠一欠身,笑道:“雖然幾位藩王還沒表明態度,但奴婢看得出,他們都有心支援殿下;奴婢這次過來,就是奉了諸位藩王的命令,請殿下入宮一見,不出意見,今日就能定下來。”
“那就好。”東方洄鬆了口氣,道:“好,咱們現在就去。”
臨出門時,正好一名小廝奔了進來,匆匆朝東方洄打了個千兒,低聲道:“殿下,奴才去了客棧,但天機先生不肯來。”
“不肯來?”東方洄眉頭一緊,冷聲道:“怎麼回事?”
小廝無奈地道:“奴才也不知道,先生根本不肯見奴才,是讓人傳的話,只說等他辦完事情,自會來見殿下。”
東方洄冷哼一聲,“給他幾分顏色,他倒開起染房來了!”
小廝遲疑道:“殿下,要不要奴才再去請一次?”
東方洄思忖片刻,搖頭道:“不用了,讓人盯著客棧,別到時候鬧出什麼亂子來。”
“奴才省得。”在交待了小廝後,東方洄隨尹秋冒雪來到寧壽宮,在各自見過禮後,魏王照例率先開口,“敢問殿下,陛下昏迷不醒,九王盜取兵符,齊、東凌、西楚三國又一直蠢蠢欲動,該如何應對內憂外患?“
東方洄料到諸王入京後會問這個問題,當即拱手一禮,朗聲道:“洄以為,攘夷必先安內,內政不安,則國力漸衰,無法與外敵相抗。”
第一卷 第三百九十三章 重登大位
第三百九十三章 重登大位
魏王撫一撫須,沉聲道:“是這個道理,不知殿下有何妙法,可以平定內亂?”
東方洄思忖片刻,道:“老九盜取兵符是想召集兵馬奪取皇位;但士兵聽從的並不是老九的命令,而是兵符代表的皇權;只要讓士兵知道,陛下安好,金陵安好,他們自然會棄明投暗,不再助紂為虐。”頓一頓,他又道:“上陣殺敵是士兵的使命,但我相信,絕不會是他們的喜好,沒有一個士兵會想去做無謂的犧牲。”
代王插話道:“據太后所言,陛下一直昏迷不醒,無法主事,又如何稱得上安好二字?”
魏王意味深長地望著東方洄,“恭王所謂的安好,可是指由你取陛下而代之?”
東方洄朝他們長施一禮,正色道:“洄身為臣子,萬萬不敢有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魏王指一指陪在末座的李正風道:“可是剛才李尚書說,放眼皇室,沒有人比恭王你更適合。”
“承蒙李尚書高看,洄實在愧不敢當。”再次行了一禮後,東方洄肅然道:“其實洄心裡有一個最好的人選,只是不知幾位叔父意下如何。”這次進京的八位藩王,都是與承帝一個輩份的,他稱一句叔父倒也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