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湛正好探頭進來,卻是沒聽清她說什麼,便笑著問她:“舅媽說什麼?”
“沒啥沒啥,”馬氏揮揮手,把大舅舅的顧慮揮到一邊,衝著周湛笑道:“王爺可吃過早飯了?沒有的話,一起吃吧。”
“好啊,”周湛應著,便跑到了灶臺後來,往翩羽身旁一蹲,衝她笑道:“丫丫,教我怎麼燒火。”
頓時,翩羽心頭的火一下子竄出三丈來高。
☆、第一百七十三章·我們談談
第一百七十三章·我們談談
如果周湛是想要藉著跟翩羽一桌子吃飯來緩和彼此的關係,那他註定是要失望了。
鄉下人的規矩,女人和孩子是不上桌的——其實這倒無關性別歧視,而是因為男人們一早就要下地幹活,女人們卻不用趕時間,且她們還要忙著端菜端飯,也只有把家裡男人們全都送出門後,她們才有那空閒坐下來喂孩子喂自己。
如今雖說是冬季農閒,王家的男人們不用一早就忙著下地幹活,家裡的女人們卻仍習慣性地先伺候著他們用飯。周湛是客,且還是男客,自然也是在堂屋裡由王大舅王二舅他們作陪一起用飯的,翩羽可不是客,且她還是個女孩子,即便她自己願意出去,以王大舅此時的顧慮,也絕不想她出現在周湛的面前。
故而,周湛三番五次拐著彎暗示舅媽領著女人們一同過來吃飯,都被大舅舅直接無視了。
大舅舅是一家之長,他定了的主意,舅媽就算心裡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敢當面違抗。因此,直到四哥硬拖著王爺回別院作坊去“視察工作”,周湛都沒撈到機會再跟翩羽說上一句話。
之後的一整天裡,周湛都在找著機會往翩羽面前湊。翩羽則找盡一切機會避而遠之。而周湛這人,不要臉起來,一向無人能及,他往她跟前湊的舉動可以說,越來越不知避諱,以至於不僅是六姐追著翩羽問她為什麼跟王爺吵架,連仍是新嫁娘,跟人說話仍會臉紅的四嫂都忍不住悄悄問了翩羽一遍,翩羽這才發現,這人她躲是躲不開了。
翩羽一向不是懦弱的性格,見躲不開,她也就不躲了。
晚間,當各家屋頂都飄起了炊煙,舅媽領著家裡的女人們在廚房裡開始準備晚飯時,估計著周湛大概又要跑來蹭飯,翩羽便先他一步,在王家門外的巷口拐角處截住了他。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重新穿回五哥舊衣裳的翩羽彪悍地叉著腰,那高高紮在頭頂的馬尾辮,頓時就叫周湛憶起他第一次看到她時的情景。
那時的她,叫他以為她是個小男孩,而如今的她,雖說仍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男裝,卻是再也沒辦法叫他把她錯認作男孩兒了。
他的眼忍不住就往她已經初具曲線的胸前掃去。
感覺到他的視線,翩羽不禁一陣羞窘,叉在腰間的手立馬改而防禦地叉抱在胸前,那腳卻是沒閒著,上前就狠狠跺在了周湛的腳上。
“流氓!”她怒喝一聲,甩著馬尾轉身就要走。
長長的馬尾辮,像小鞭子似地在周湛鼻尖前撣過。周湛顧不得腳趾上的痛,忙伸手捉住翩羽的肩,“別走……”
於是,翩羽毫不客氣地又在他手背上撓了一貓爪。
她原就帶著十分的怒氣,這一下,直把周湛撓得皮開肉綻,手背上頓時留下兩條清晰的血痕。
周湛倒抽著氣,卻仍握著她的肩不肯鬆手,“我有事要跟你說,很重要的事。”
“你有事要說,我就必須得聽?!”
下手時,翩羽就感覺到那一下失了手。等垂眼看到周湛手背上那沽沽冒著血珠的傷處,一時間,她簡直是百感交集。即有報復的快感,又隱隱有些叫她很不得勁的心軟……
於是她又是一甩馬尾,乾脆不看他的手,扭頭瞪著他的臉道:“王爺怕是忘了,如今我再不是王府的下人了,王爺您再如何尊貴,怕也沒那個權利命令我做什麼!您若愛說,儘管說,我卻沒那個義務聽!”
她扭著肩掙扎著,周湛卻更加抓緊了她,皺眉道:“這事很重要,你必須得聽……”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翩羽打斷了,“對你重要,對我可未必。憑什麼我必須得聽?而且我已經跟你說過再見了,我跟你已經再無瓜葛,你要說什麼我也毫無興趣,我……”
忽地,扣在肩頭的手猛地將她往後扯去。翩羽腳下一個不穩,後背猛地撞在一個堅實的物體上。她還沒反應過來,周湛的雙臂已經牢牢纏上她的肩。頓時,那股熟悉的、如松針般冷冽的味道,毫無防備地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