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好玩了。不然我怎麼會玩得那麼開心。”
他往圈椅裡一坐,搖著扇子看了翩羽一會兒,才懶洋洋地道:“不過,這事兒倒確實是真的,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徐狀元公的妻女在十九年的正月裡死了。那麼,你這個女兒,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若他是那麼正而八經地跟她說,翩羽怕是連一絲都不會相信他,偏他這麼個憊賴模樣,卻是叫她心底隱隱動搖起來,只下意識就扭頭看向紅錦。
看她一臉的不相信,紅錦不由皺了皺眉,很是高傲地一仰頭,道:“這種事,說謊也沒意義,你只要滿街一打聽,或是找份報紙看看也就知道了。”
頓時,翩羽後退一步,幾乎是一字一頓道:“你們是說,我爹跟人說,我跟我娘,都死了?!”
紅錦和周湛同時點著頭,周湛又火上澆油地加了一句:“就因著你們母女,你爹在京城才會那麼有名,誰都誇他一句有情有義呢。”
翩羽不由又眨巴了一下眼,茫然且疑惑地歪歪頭,嘴裡喃喃嘰咕道:“還真叫娟姐姐給說中了……”
周湛看看她,眼珠又是一轉,將手肘往那扶手上一支,再次撐起下巴,一臉好奇地望著翩羽道:“你爹竟都不知道你還活著?哈!若是知道你還活著,那他這些年給你和你娘寫的那些祭文,豈不就成了個笑話?!”
翩羽仍在眨著眼,眼神裡一片混亂。
“這麼看來,”周湛撇著嘴又道,“怕是我的損失要不回來了。”
見翩羽仍是茫然眨著個眼,彷彿沒聽懂他的暗指,周湛便又是一撇嘴,往那圈椅的靠背上一靠,看著她又道:“這些年你都在哪裡?”
“舅舅家。”雖然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翩羽倒也老實答道:“我娘臨終前叫我在舅舅家替她守孝來著。”
“好吧。”周湛搖著扇子道,“就是說,打你娘死後,你爹就再沒跟你聯絡過,你也沒跟你爹聯絡過,你舅舅也沒跟你爹聯絡過,是吧?”
翩羽眨了眨眼,這才回過神來,卻是並沒有回答他,只仍是默默看著他。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周湛咕噥著,再次翹起二郎腿,看著翩羽道:“這麼說,咱們在山上遇到的時候,你是在你舅舅家了。對了,你可知道,你們鄉里傳說著,你爹是陳世美的事?”
翩羽頓時一瞪眼,怒道:“胡說!我爹才不是什麼陳世美!”
“喲!”周湛挑眉一笑,“還挺護犢子。”又道,“你爹是不是陳世美我不知道,不過我想,一般人大概不會搞不清自己的女兒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吧。”
又道,“說來也怪,你和你娘‘過世’那會兒,竟不是你爹親自給你們打理的後事?事後這麼些年,你爹也從沒給你和你娘上過墳?就算他傷心過度,不忍心去看你和你孃的墳,每逢著清明節中元節什麼的,總該派個人去祭掃一番吧?老是隻在文章裡祭奠你們孃兒倆,嘖,”他又是一咂嘴,搖著頭道:“真假。”
翩羽頓時擰起眉,怒道:“你知道什麼?!那會兒我爹在京城……”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叫周湛揮著扇子打斷她,“啊,對了,那會兒你爹在京城。偏你們那個什麼王家莊,離著京城足足有三百多里地呢,且還是那麼個深山溝溝裡。我去過,所以當然知道,那山路到底有多難走,進趟山出趟山又有多不容易。”——直說得翩羽一陣乾瞪眼。
他瞟了瞟翩羽,又道:“若是我沒猜錯,你這小不點兒該是偷偷從你舅舅家跑出來的吧?是打算去京城找你爹?嘖嘖嘖,真是的,看著個子小,膽子倒也不小,你爹都不敢走的路,你居然就敢一個人往京城闖。”
這陣冷嘲熱諷,直刺激得翩羽一陣瞪眼,偏又無話可回,不由就鼓著腮幫怒道:“說得你多大似的!我看你也沒比我大幾歲!”
周湛眨巴了一下眼,看著她笑道:“總比你大。”
又道:“好吧,我們就且認為你爹在京城求學,很忙。不過,就算你爹很忙,應該心裡也是裝著你們母女的,不然哪能叫他寫出那麼些情真意切的斷腸文章來?只叫滿京城的人都誇說他是有情有義的當代君子。至於那些憐惜他的悲苦,圍著他轉,一心想要給你做後母的,聽說更是大有人在。當然,最後贏得美人歸的,是我那……是臨安長公主。唔,這麼說起來,你爹果然是挺忙的,忙得沒空回家奔喪,又傷心得不願意親眼去看一看妻女的墳塋,唔,值得理解。至於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這個女兒其實還活著,嗯,更是情有可原。”
他這一番正話反說,直氣得翩羽一陣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