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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他的手,竟往前跨了一步。他不由就又是一挑眉。

只聽老闆在那邊繼續又道:“……這裡就是當年長寧伯府的貴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叫周湛揮著扇子打斷了。老闆忙識相地住了嘴,偷偷抬眼看去,這才發現,這會兒那位貴人根本就沒在看他。

周湛眯著個眼,歪頭看著翩羽往前又走了一步。

站在庭院的中央,翩羽看上去很是困惑,先是往一側偏了偏頭,然後又往相反的方向歪了歪腦袋,好像有什麼問題叫她想不通似的。

“怎麼了?”周湛走過去,和她並肩而立,也學著她的樣子一陣東張西望,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啊?”翩羽心不在焉地應著,那雙貓眼只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那條鋪著卵石的小徑。就在周湛打算重複一遍他的問話時,她卻忽地一眨眼,扭頭看看假山的高處,然後,彷彿嫌那陰陰的天色閃了她的眼一般,她抬手按著額角,卻是緊皺著個眉頭,又扭頭看向另一側沿牆而建的一圈迴廊。

周湛先還耐心等著,可見她瞪著那回廊竟半天都不曾回頭,不由就拿扇子一敲她的肩,不耐煩道:“問你話呢!你到底在看什麼?!”

翩羽這才回過頭來。只是,那空茫的眼神卻是立馬就叫周湛知道,其實她並沒有在看他。

此時,與其說是翩羽聽到了周湛問她話的聲音,倒不如說,她是被落在肩上的扇子所驚動,這才回過頭來。

此刻,她腦子裡充斥著的,全都是一些早已逝去的聲音。在那片混亂的、你爭我搶、紛紛想要佔據上風的種種嗡鳴尖叫中,她仍能清晰地聽到,一個女孩在嚷著:“她打我!把她們都拿下!”還有個男人在說:“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又有一個婦人道:“令嬡和先生長得真像……”

翩羽忍不住一陣哆嗦,捂著額頭的手不自覺地蜷成拳,以指節用力按壓住那突跳不已的太陽穴……

“喂!”看著眼前那張黝黑的小臉居然越變越白,周湛這才意識到不對,忙扣住翩羽的肩,用力一搖她,喝道:“回神!”

翩羽努力眨著眼,卻是愈眨巴眼,那腦子裡的聲響就變得愈加混亂響亮,而那越來越響的雜音,漸漸地就喚起了那股她早已熟悉的鈍痛。那鈍痛,又一步步地被那越來越響的嗡鳴聲催逼得越來越尖銳,最終直痛得她眼前一片花白,她不由就低喘一聲,卻是踉蹌了一下,本能地伸手抓住周湛,忍不住一陣噁心,彎下腰去就乾嘔了兩聲。

周湛原本就有些潔癖,見她如此,頓時嚇了一跳,不由就甩開她的手往後跳去。

這會兒翩羽的腦子裡正颳著一場天眩地轉的風暴,忽然失去支撐,她雙腿一軟,不由就跪了下來。

“跪下!”風暴的中心,一片白霧茫茫中,一個聲音在厲喝:“難道你娘就是這麼教養你的?居然還敢動手打人!還不給我道歉!”

“……別恨你爹,所謂‘愛之深責之切’,你爹心裡有多疼你,這會兒就會有多氣你……”

緊繃的額上,彷彿有一隻手拂過。

“娘……”

翩羽【呻】吟一聲,卻是蜷起身子,捧著那彷彿要炸裂開來的腦袋,一側身,便倒了下去。

*·*·*

醒來時,有那麼一會兒,翩羽以為她還在舅舅們的家裡。腦子裡仍存在著的鈍痛叫她明白,她這是又犯了病。想著不能叫舅舅舅媽們擔心,她努力想要睜開眼,卻忽然發現,那眼皮彷彿被什麼東西粘住了似的,竟怎麼也睜不開。她試著想要說話,則發現同樣也出不了聲。想要翻身,也更是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且那渾身上下,也說不清哪裡不對,就是一陣陣莫名的痠麻脹痛——這種感覺,卻是她從來沒有過的,翩羽不由就是一驚。

“如何?”

忽然,稍遠處,有個略帶公鴨嗓子的少年聲音問道。

“嘖嘖嘖,”旁邊,離她很近的地方,一箇中年男子咂著嘴道:“怪可憐的,年紀輕輕竟就落下這麼個病根。”

“怎麼?”頭側,有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問道。

“這孩子,該是之前曾得過什麼重病,後來又失於調養,我看她應該睡眠也不是很好,所謂血不足則心神失養……”那中年男子才剛吊了一句書袋,就彷彿被人擰了一把似的,忽地倒抽著氣就住了嘴,抱怨道:“好了好了,我不說那些叫你們聽不懂的病理就是。總之,我已經給她紮了針,等會兒藥熬好了,給她灌下去,叫她好生睡上一覺,明兒早上我們再看吧。”

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