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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那王家兄弟雖說如今都已年過五旬,卻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聽著馬氏發火,兄弟倆對視一眼,一個悶悶地低下頭去,一個從腰裡抽出旱菸袋,默默點上煙。

王大姑看看兩個兄弟,又看看坐在桌邊抹著淚的馬氏,過去扶著馬氏的肩勸道:“嫂子別急,有話慢慢說。”又道:“大哥和小弟的想法我是知道的,他們不過是覺得,丫丫怎麼說都是徐家的姑娘,就算咱們想要留下她,怕也是很難留得住……”

“怎麼就留不住了?!”不待她把話說完,馬氏便又惱道,“這幾年徐家都當丫丫是個死人,連看都不曾派人來看過她,他們不要她,難道還不許我們家養著她?!”

大姑道:“話是這麼說,可理不是這樣的。怎麼說丫丫都是姓徐,咱們再怎麼心疼她,終究只是舅舅家,就是把官司打上金鑾殿,也沒個舅舅家能養外甥女一輩子的道理。丫丫的將來,終究還是捏在他們徐家人的手上。單是衝著這一點,咱們就不能叫她跟她爹生分了,丫丫將來還要靠著徐世衡呢……”

這句話,卻是叫馬氏又冒了火,瞪著大姑道:“靠他?!他若是能靠得住,母豬也能上樹了!我看他和徐家人一樣,都巴不得丫丫和她娘一起死了才好,不然他哪能這麼些年對丫丫也是不聞不問?!也虧得他不敢來,他若敢來,看我不大耳括子把他扇回去!”

她這般跳腳,卻是惹得王大奎一陣惱火,一磕旱菸袋,瞪著他媳婦吼道:“就你能!有本事,你倒是去扇扇看,看你能扇得到誰!”

所謂一物降一物,那馬氏雖在姑嫂兒女面前咋咋呼呼,可面對丈夫,終究是缺了點底氣。只是到底不服氣,便瞪著一雙眼怒視著那王大奎。

見他們夫妻二人對瞪著眼,大姑忙攔在二人中間,又對馬氏道:“嫂子莫惱,大哥的意思是說,咱王家雖說在長山一帶還能算是號人物,可出了這山,卻是連放屁都不帶個響的。那徐家可是縣城裡的大戶,家大業大的,如今徐世衡又中了狀元,咱家哪能鬥得過他們。”又道,“我知道嫂子是既心疼小妹又心疼丫丫,可怎麼說小妹都已經走了,咱們總要替活著的那個多想想。”

說到這,她不由又是一嘆,“要叫我說,不管那徐世衡是覺得對丫丫有愧才不敢接了丫丫回去,還是他真把我們丫丫給忘了,我倒寧願他和徐家永遠都不要想起丫丫來。不然就算他把丫丫接回去,要不就是把她丟在徐家受搓磨,要不就是跟著他受搓磨——他如今娶的可是個公主,怕就算他有心想要護著丫丫,也要受那個公主的挾制……唉,連個徐家咱們都對付不了,丫丫若是再受了那個什麼公主的委屈,咱們就更是沒法子插手了。”

馬氏被大姑說得呆愣了半晌,忽地一陣委屈,拍著腿就哭起翩羽的孃親來:“這都叫什麼事喲!那個殺千刀的,哪有人還沒進洞房就先寫下休書的!他徐世衡若是真心不想娶,難道我們小妹還能死纏著非要嫁他不成?明明是他們家主動來求娶的,明明是他答應了會好好待小妹的,偏他一邊虛情假意哄得小妹對他死心塌地,一邊又留著那休書來羞辱人。這殺千刀的,若不是那休書,小妹哪能叫他傷透了心,大晚上的帶著丫丫往孃家跑嗎?她們孃兒倆也就不會遇上那種倒黴事了。老天怎麼就不長眼,竟還叫他這種人中了狀元?!偏還又娶了公主,這可叫我們丫丫怎麼辦喲……”

她的哭訴,直叫王大奎聽得一陣煩躁,喝道:“別號喪了!過去的事還提它作甚?”又道,“他爹的事,能瞞著還是先瞞著,總不好壞了他們父女的情分。”

“情分?!”馬氏一抹淚,恨聲道:“若那徐世衡真對他們母女還有什麼情分,也不會打小妹死後就音訊全無了。他都當丫丫是個死人了,你們竟還指望著他會顧念到丫丫。要叫我說,就該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丫丫……”

“告訴她什麼?!”王大奎大怒,“告訴她,她爹還沒娶她娘之前,就已經寫好了休書?!還是說,他們家老太太拿著她爹當年寫的休書,要代她爹休了她娘?!”

馬氏不由一窒。雖說徐家老太太只是拿那封休書來羞辱翩羽娘,最終並沒有真的休了她,可對於翩羽娘來說,那封休書的存在,就已經是個沉重的打擊了,更是種無法容忍的背叛。

“不、不行!”忽然,一直沉默著的王二奎抬頭道。這王二奎的性子比他哥哥還要悶,且一著急就容易結巴。只聽他磕磕巴巴道:“不、不能告訴丫丫!丫丫她、她一直那麼相信她爹和她娘要好,這麼說,她會受不住的。”

大姑沉默半晌,望著眾人道:“我說這話,你們可別惱我。不是我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