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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吉光發現背上一沉,才知道周湛竟真暈了過去。

等周湛再次睜開眼時,就只見窗外天光暗淡,天色彷彿將明未明。他則躺在慈寧宮偏殿裡,他那張沒有床腳的矮床上,身上蓋著棉被,那放在被子裡的手,則被另一隻小手緊緊握著。

他扭頭看去,就只見吉光趴在床邊上,正側頭睡得香甜。此時屋裡雖已攏了炕,仍有些寒涼,他怕她著了涼,才剛一動,吉光便醒了過來,揉著眼問他:“爺要什麼?”

那一刻,原本因太后過世而自感淒涼的周湛,忽地就是心頭一暖,不自覺地用力握緊被子裡吉光的手。

吉光卻誤會了,貼過去以空著的那隻手拍著他的背道:“不怕不怕,我們湛哥兒福氣大,鬼不敢侵,神不敢擾。”

卻是說得周湛“撲哧”一笑,伸手摸摸她冰冷的臉,掀開被子道:“快進來,看凍病了,我可就沒人侍候了。”

這會兒吉光正是長身子的年紀,且又陪著周湛熬了好幾天,雖抽空打過幾場瞌睡,到底仍困得不行,於是迷迷糊糊便抬腿滾進了周湛的被子裡。

等聽得門外響起輕叩聲,吉光從沉睡中驚醒時,才愕然發現,她竟跟周湛並頭睡在一個被窩裡。

“吉光,吉光?”門外,傳來長壽爺的聲音。

這會周湛也醒了,正笑彎著眉眼看著躺在他臂彎裡的吉光。

吉光到底是個女孩子,那臉“騰”地就紅了,忙不疊地掀了被子跳下床,竟是慌手慌腳地直接跑去開了門。

門開開後,她抬眼就看到長壽爺手裡託著個托盤站在門外,那托盤裡放著一碗長壽麵,吉光眨了一下眼,突然想起今兒正是臘月初五,她的生日,便衝著長壽爺一彎眼,笑道:“長壽爺竟還記得我生日。”說著,接過那托盤就回了屋內。

長壽爺被她這話弄得一陣發怔,等回過神來,就只見那吉光竟毫不客氣地用筷子挑著那面,低頭就吸了一口。

“哎!”長壽爺一陣頓足,“那是王爺的面,今兒是王爺的生日!”

吉光一怔,含著那口面從碗上抬起頭,就只見周湛穿著那雪白的中衣,靠著紫檀落地罩,看著她笑道:“真是有緣,原來我倆還是同一日生辰。”

☆、第九十章·探親假

第九十章·探親假

因國喪,聖德二十三年的除夕和二十四年的春節,整個京城都過得極為清冷。過了元宵節,朝廷才剛剛開衙,聖德帝的龍案上就堆滿了各色彈劾奏章,被彈劾的,竟都是同一人——荒唐王爺,景王周湛。

至於被彈劾的內容,則是從欺行霸市到欺男霸女,從任性胡為到穢亂宮闈,竟生生把周湛形容成一個頭長瘡腳流膿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訊息傳到周湛耳朵裡時,他正在長壽山的皇陵給仙逝的太后守著靈。

塗十五沉聲道:“還請王爺速速回京,長史大人認為,此事定然是有人預謀已久。”

想著那位舅舅,周湛意味不明地挑唇一笑,道:“他這是想要我去御前自辯?”

長史到任至今差不多都快三個月了,周湛卻是連個照面都不曾跟人家打過。雖說其中有太后突然去世的原由,可更深層的原因,周湛不說,塗十五也能明白,只能是因為王爺不想看到那位長史舅舅。

但王爺可以任性,塗十五不行。且這位白長史到任後,倒確實是一心為了周湛,外面所有有關景王府的風吹草動,人家長史大人都是實實放在心裡替王爺去思考對策的。

就在塗十五想著,是否要跟著相勸兩句時,就忽聽得周湛又道:“就是說,那些彈劾奏章裡,多多少少都在影射著小吉光了?”

那彈劾周湛欺男霸女的奏章裡,便是直接以吉光為例,說周湛以一把假畫扇逼迫良民從賤業的;還有人彈劾周湛在國喪期間耽於玩樂,拿自家小廝跟人打賭取樂的;更有人彈劾周湛穢亂宮闈,竟以外男冒充女子帶入後宮的——指的都是吉光。

“查清這背後的推手是誰沒?”周湛摸著下巴道。之前他的下巴上一直都是清潔溜溜的,可自打太后過世後,那胡茬竟如雨後春筍般突然冒了出來,叫他很是不能適應。

塗十五還尚未作答,一旁的圈椅裡,威遠侯鍾離疏就高翹著兩隻光腳丫道:“不用查我都能告訴你答案。”又道,“你等著吧,等彈劾下你,下一個就該是我了。”

至於目的……

二人對視一眼,心裡都知道,這怕是因為那西番航線日漸穩固,有人看著這一條財源眼紅了。

而朝中眼紅周湛手中那些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