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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到你,你走!”

她推著徐世衡,偏她個子原就比同齡人嬌小,哪裡推得動他。那徐世衡身子微微一偏,便躲開了她的手,直氣得翩羽的眼圈都紅了。

見她眼裡含了淚,那徐世衡的眼圈也跟著紅了,卻是又扶著那墓碑,啞著聲音對著那碑後的墳塋道:“小妹,我知道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我現在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說著,竟當著翩羽的面落下淚來,直把翩羽看得個目瞪口呆,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

見她發呆,徐世衡一把將她扯進懷裡,嗚咽道:“我錯了,我真知道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你娘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偏我被糊塗油蒙了心,竟就是看不到,誤了你孃的一生,也誤了我的一生。翩羽,原諒爹好不好,爹錯了,如今爹就只有你了……”

這番話,直聽得翩羽一陣呆怔,半晌回不過神來。

她卻是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徐世衡的心路變化。

一開始,當翩羽以男孩的模樣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時,徐世衡和長公主一樣,生怕翩羽這出格的行為影響到他的仕途。可後來經歷了翩羽拒絕認父和替母鳴冤後,在生氣心痛之餘,翩羽的那些話到底對他還是有些觸動和影響的,他不由就想起當初他和王氏才新婚時,他們也曾有過一段甜蜜美好的時光,之後就算他因介意著王氏的低微出身而對她時冷時熱,那王氏卻是始終對他一往情深。只是那時候他不知惜福,總覺得他和長公主之間才是真正的心心相印,只是因為那王氏的存在,才令他們不能圓滿而已。

而當他果然如願和長公主結為夫婦後,他自覺自己是一心一意地對長公主和高明瑞母女。他視高明瑞如己出,即便不奢望長公主也能如此待翩羽,至少覺得她應該也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照顧他的孩子一二,卻不想那高明瑞幾次三番主動挑釁翩羽不說,且還叫他無意中聽到長公主氣急之下要拿翩羽替高明瑞出氣的話。雖說他也知道這是長公主的一時氣話,可多少仍在他的心底留下一些小小的介意。偏他一向又是個溫文之人,即便心底存了不滿,也絕不會主動說出去。而這一回的彈劾風波,他因替翩羽擔驚受怕,便求著長公主到時候在聖德帝面前替翩羽開脫一二,不想長公主答應之後,竟又說翩羽的性情需要好好教導,又說什麼希望翩羽這回能受到教訓等等的話——若是換作之前,不定徐世衡還能跟著附和,可因著心底存著的那點小介意,長公主的這番話,卻是叫他不由感到一陣心寒。

而心寒之餘,他不由就想起王氏來。王氏哪怕出身再低,那心腸總是很軟,即便別人犯了錯,她也總願意給別人機會改正。偏他如今竟失去了她,叫他想要挽回她也不能……

翩羽被徐世衡抱著,心裡一陣疑惑不解。此時的她還年少,自然不明白,這世間有一種人就愛追著天上的月亮跑,若是那月亮入了懷,便變成了一個發黴的大餅。這種現象,後世被一個叫張愛玲的女士稱作“紅玫瑰與白玫瑰”。

之前,在徐世衡心裡,那長公主是一枚白玫瑰,王氏不過是掌心裡的蚊子血;如今王氏死了,偏他對長公主又生出那麼一點介意,於是那死去的王氏便變成了硃砂痣,長公主則漸漸幹扁成了衣領上的飯米粒。

徐世衡抱著翩羽抒了一回情,見她竟難得地沒有推開自己,便覺得他的真情許是打動了翩羽,便推開她,盯著她的眼又道:“以前都是爹不好,沒能護住你和你娘,如今爹也只有你一個了,爹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要護住你,你什麼都不要怕,以後就只管跟著爹就好。跟爹回家吧,翩羽,啊?”

而翩羽只不過是因一時疑惑才沒有推開他,如今見他這般切切,她一時也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她一向是個敏感的人,因此她多少能感覺得出來,這會兒至少徐世衡自己是相信他對她所發的誓言的。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又好奇瞅了徐世衡半晌,仍是不明白他這變化的由來,只搖頭道:“我答應了王爺,要在這裡等他來接我的。”

她的話頓時便令徐世衡的眉擰了起來,道:“你不知道嗎?王爺被勒令替太后守陵,那裡除了太監宮女們,閒人是不許入內的。”

翩羽不禁大吃一驚。就她所知,景王不過是在皇陵替太后守靈而非守陵——這“守靈”和“守陵”雖一字之差,卻是謬之千里。一個是自發的孝道,另一個,則是人人皆知的懲戒手段。

“他做了什麼?!”她不由反手抓住徐世衡的衣袖,急急問道。

她這著急的模樣,頓令徐世衡的眼也跟著眨巴了一眼,便把那彈劾的事給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