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單獨說。”
馬氏聽了雖有不滿,到底還是在翩羽的堅持下,放他二人獨自在二樓坐了。
見馬氏下了樓,鳳凰這才從桌下拿出一個大包裹塞給翩羽。
翩羽開啟一看,裡面竟都是杏林書院的教課書,還有一摞作業本。
“爺說,你在家也不能荒了課業。這作業本上有先生布置的作業,爺說了,叫你按期做了,我會定時來收的。”
看著那作業本,翩羽不由就是一陣眨眼。之前聽了徐世衡的那番話後,她的心裡曾糾結過一陣子,她怕她真如徐世衡所說的那樣給周湛惹了麻煩,也曾想著要不要聽從徐世衡的主意主動離開,可她左思右想,總覺得周湛既然沒趕她走,且還跟她約定會來接她,那就是說,至少在周湛眼裡,她並不是個麻煩……這般想著,她漸漸便定了心神,只打定主意按照約定,在舅舅家乖乖等著周湛來接她。
如今還沒等到周湛,卻等來了這些作業。
摸著那作業本,翩羽咬著唇憋回一個笑,斜眼看著鳳凰道:“這些作業,怕是書院的先生們佈置給爺的吧。”
鳳凰一呆——她還真就猜對了。
翩羽笑著垂下眼,心裡一陣滿足。這些作業叫她明白,爺果然沒覺得她是個麻煩。
頓了頓,她又抬頭問著鳳凰:“你見過爺沒?爺可還好?”
鳳凰一扁嘴,“我可進不去皇陵。”見翩羽一臉擔憂,他忽然加了一句,“長壽爺說,爺的精神還好。”頓了頓,許是對自己加的那一句不滿起來,他又怒瞪著翩羽道:“都怪你!打一開始我就覺得你是個麻煩,偏爺還寵著你,就這樣了也不肯趕你走。你若真有良心,趁早自個兒主動滾回家去!”
“才不!”翩羽猛一抬頭,衝他瞪眼道:“不過是你覺得我是個麻煩罷了,爺可沒那麼覺得。爺若想我走,怎麼還會叫我在這裡等他來接我?只要爺不覺得我是個麻煩,我就不走!”
“你怎麼知道爺一定會來接你?!”鳳凰冷笑,“不定明天爺就不記得你是什麼人了呢。”
“不會,”摸著那作業本,翩羽忽地彎起貓眼,咬唇笑道,“爺的作業還要我來做呢。”
翩羽一陣洋洋自得。直到她的作業被周湛打回,且在作業旁邊一一標註了她的錯誤後,翩羽才在忽然間醒悟到,這哪裡是她在幫周湛寫作業,明明就如鳳凰所言,果然是王爺怕她荒廢了學業,在督促她學習呢!
她和周湛原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於是翩羽便寫信去向周湛抱怨了一通。周湛則回信毫不客氣地將她嘲笑了一番。翩羽再去信,便說起四哥說親的事來;周湛回信裡則是對皇陵裡枯燥生活的種種抱怨……
這一來二去,鳳凰就不是鳳凰了,而變身成為那傳遞訊息的青鳥,整日在王家莊和那八十里地外的皇陵間來回穿梭。
*·*·*
三月底,四哥的親事有了眉目。兩家又相看了兩回,都覺得彼此家境相仿,兩個孩子相互看著也沒什麼意見,這親事便算是八字有了一撇。於是舅媽又開始頭痛起四哥的新房問題來。
王家原就人多屋少,如今雖少了王明娟兄妹,可仍是挪不出一間空屋來。舅媽便打趣著六姐,“趕緊給你找個婆家嫁出去,你這屋子就能空下來了。”
頭一回這麼說時,六姐還振振有詞,說:“就算我嫁了,家裡還有丫丫呢。”可第二回舅媽再這麼說時,六姐竟忽地沒了詞兒,只紅了臉,低頭拿了那竹簍就往後山上打豬草去了。
翩羽原也想跟著去的,可如今舅媽真拿她當個千金小姐看,輕易不許她在日頭下走動,攔著她道:“好容易養白了的,看再曬黑了!”又道,“你作業可寫完了?”
翩羽這才作罷。
許是她在信裡提了王家住房緊張的事,四月裡,村東頭的那片山坡忽然就聽說被京城的什麼貴人給買了去。看著塗大管家領著人在那片山坡上修地造屋,翩羽哪能猜不到,這片地的新主人是誰。
老劉則笑眯眯地跟王家莊的人解釋道:“你們村子上的風水好,氣候也好,我們王爺聽說後,就打算在這裡修個小別院,閒時過來住上一住,很能調養身心呢。”
鄉里人這才知道,這見天兒過來給翩羽看病的大夫,竟是王府的人。只是大家仍弄不清翩羽這狀元公的女兒,怎麼會跟景王府有什麼關係。後來不知道是誰說了句,那王爺是狀元公的學生,眾人這才自以為釋然——也是,好歹徐世衡在杏林書院教過周湛兩天書的,叫聲“老師”也不為過。且老師家的女兒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