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尋真這種對症下藥的教法下進境極快,讓旁觀的洪七公直呼古怪。
在教授郭靖之餘,孟尋真又向洪七公討教了武學中的一些道理。說起收穫,他倒認為與洪七公十餘rì的閒談比學會“擒龍功”更大一些。很早以前,全真七子便已不能在武學上給他任何指導,之後的幾年一直是他自行參悟,其間自不免有疏漏謬誤之處。礙於武林規矩,洪七公不便再傳他其他功夫,只是指點他將自身所學由頭至尾疏理了一遍,如此雖不能使他立即武功大進,卻使他對前方的道路有了清楚的認識,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摸索著前行。
這天早起,孟尋真三人來洪七公房中叫他。卻見房間早已空了,桌上的一張紙上只寫了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我去也!”神龍見首不見尾,蓋莫如是。
對於《九yīn真經》,筆者確實以為它的jīng華所在應當是那篇用梵文譯音寫成的總綱“九yīn神功”,其他黃裳創出來用以剋制各派武學的絕技則未必勝過四絕本身所學。
第二十一章歸雲乘風
太湖襟帶蘇、常、湖三州,東南之水皆歸於此,週五百里,為三吳之巨浸。湖中七十二峰蒼翠,挺立於三萬六千頃碧濤之中。放眼望去,滿眼皆碧,令人心曠神怡。
孟尋真在湖畔的漁村中租借了一條小船,蕩槳劃入湖中後。離岸漸遠,舉目四望,碧波如鏡,浩瀚無垠,當真是莫知天地之在湖海,抑或湖海之在天地。
離岸十餘里,湖中有一塊出水近丈徑約三尺的筍狀礁石。礁石旁泊了一葉扁舟,船頭一個漁人端坐垂釣,船尾一個小童守著茶爐煽火烹茶。煙波浩淼,一竿獨釣,這景象望去直如一幅水墨山水。
孟尋真悠然一笑,長聲吟道:“一棹chūn風一葉舟,一綸繭縷一輕鉤。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zìyóu。陸老哥,你好自在也!”
那漁人聽到孟尋真唸的詩,抬起頭來,現出一張清癯枯瘦的面孔。等看清來人是孟尋真後,他臉上現出欣喜之sè,笑道:“我說今早從歸雲莊出來時,聽到枝頭喜鵲聲聲鳴叫,果然有貴客到來。別後經年,賢弟一向可好?”
“託老哥洪福,還過得去。”孟尋真笑答一句,划船過去,將兩船並排繫了,舉足跨到對方船上。
這漁人正是桃花島棄徒、歸雲莊莊主陸乘風了。一年前,陸乘風的兒子、做了太湖水盜總瓢把子的陸冠英率眾劫殺一個刮盡地皮後調往他處任職的貪官。那貪官也知自己多行不義,因此重金聘請了幾個江湖中人隨行護衛。這些人中很有幾個扎手的人物,陸冠英折損了好幾個手下,自己也受了點小傷,眼見只能無功而返。
恰巧當時正遊劍天下的孟尋真途經太湖,又聽說過那貪官的惡名,便出手幫了他一把,制住了那幾個護衛中的高手。
陸冠英見狀大喜,率眾再次衝殺,先捉住那貪官一刀殺了,卻沒有侵犯貪官的家眷,而是發放了一些足以安身立命的銀兩打發他們走路。劫奪的錢財,一半拿去賙濟貧苦百姓,一半交由各寨平分,頗有些盜亦有道的風範。
諸事已定,陸冠英自然要來拜謝孟尋真的援手之德,並殷勤地邀請孟尋真到家中做客。聽說面前這年方弱冠的江洋大盜自報姓名叫做陸冠英,孟尋真便沒有推辭,隨他到了歸雲莊上見到陸乘風。
陸乘風也感激孟尋真幫了兒子大忙,便盛情款待,留他在莊上住了十餘rì。經過十多天的相處,陸乘風固是佩服孟尋真年紀輕輕便練成這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孟尋真也佩服陸乘風在桃花島上學到的諸般雜學,彼此投契,竟成忘年之交。只是陸乘風一直沒有透露自己桃花島傳人的身份,孟尋真便也只做不知。他倒是藉著切磋的名義指點了陸冠英不少功夫,弄得陸冠英對這個年齡大不了自己幾歲的叔父敬仰萬分。
孟尋真此次來見陸乘風卻是事出有因。那rì洪七公不辭而別後,孟尋真與郭靖、黃蓉商議rì後行止。黃蓉是離家出走,郭靖則是“逃婚”在外,孟尋真目前正行走江湖,三人都沒有什麼明確的去處。
正猶豫該向哪裡去,忽聽門外一陣喧譁。三人出店房去看,卻見有一隊金兵橫衝直撞地招搖過市,隊中簇擁著兩乘大轎,前面打得是“大金國欽使”的儀仗和旗號。
孟尋真先是一愣,他沒想到楊康死後這金國使團還是派了出來,隨即便又恍然。他記得原著中這個使團的目的是破壞蒙古聯宋伐金的圖謀,這等軍國大事,自然不會因為一人的生死而廢止,哪怕那人是親王之子的身份。
金國使團既然來了,想必那在太湖中做強盜的陸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