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克等人見完顏洪烈獲釋,急忙上前相迎。他們剛剛轉身要回城的時候,忽聽到身後一聲大喝:“爹爹,等我!”
完顏洪烈聽出是楊康的聲音,回頭看時,卻見楊康左手抓著包惜弱手臂,右手五指卻使出九yīn白骨爪的功夫扣住楊鐵心頸椎,在那邊眾人的喝罵聲中,緩緩地向這邊退來。
原來在出城途中,包惜弱已將楊康的身世對他言明,一旁又有丘處機這人證,他心中已再無懷疑之處。但是對比一下楊鐵心和完顏洪烈,一個衣衫破舊,滿臉風塵,一個錦袍金甲,丰度俊雅,兩個當真又天淵之別。他想到:“難道我要舍卻榮華富貴,跟著窮漢子浪跡天涯?不,萬萬不能!”但他也非常清楚,若自己說出心中所思,不說母親絕不肯答允,只怕師傅丘處機便會立時一劍將自己斬殺。為今之計,只有靜待良機,從這些人中擒下一兩個人質,方可安全脫身,而這人質的最佳人選,舍武功最低又對自己毫無戒心的楊鐵心再無旁人。心中打定了注意,他便佯作驟聞身世而心神不屬,跟在楊鐵心夫婦身邊出了中都。
完顏洪烈等人轉身要走,身邊的馬鈺、丘處機等人戒心稍減之時,楊康暴起發難,以九yīn白骨爪一招制住楊鐵心頸椎要害,又強拉著母親,向完顏洪烈那邊退去。
眾人眼見楊康為圖富貴,竟喪心病狂地以生父為質,盡都義憤填膺,恨不得立時便將此豬狗不如之輩分屍,但楊鐵心要害為他所制,投鼠忌器之下都不敢逼近。
“站住!”孟尋真忽地閃身攔住楊康去路。
楊康此時畏懼他更勝畏懼師傅丘處機,慌忙用楊鐵心的身軀做盾牌擋住自己。驚惶地喝道:“姓孟的,你再敢上前一步,我……我便……”雖然心裡早已設計好,但弒殺生父這等人倫大逆之事,他畢竟還是不敢宣之於口。
孟尋真見楊鐵心夫婦皆是心喪若死,行屍走肉般任憑楊康擺佈,絲毫不做掙扎,冷森森一笑,喝道:“背師叛徒、忤父逆子,須留你不得!”忽地擊出一掌,卻是拍在楊鐵心的胸口。
楊康萬料不到孟尋真竟會向人質出手,正驚愕時,便覺自己的心口如被萬斤巨錘狠狠捶了一記,登時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雙目怒睜著倒在地上,身體輕輕抽搐幾下,便氣絕身亡。
孟尋真的“先天功”進入第二層後,對真氣的控制力有了質的提升。方才他那一掌雖是擊在楊鐵心胸口,掌力卻以“借物傳功”之法匯入楊康體內,一舉震斷了他的心脈。
“康兒!”楊鐵心、包惜弱以及遠處的完顏洪烈齊聲悲呼。
孟尋真舉劍指著舉足向這邊奔來的完顏洪烈,冷喝道:“完顏洪烈,這是我全真教內務與楊家的家事,你請自便!”
完顏洪烈戛然止步,望著孟尋真手中嗡嗡輕顫的紫薇軟劍,又看看倒在地上的楊康,終究不敢用自己的xìng命來試孟尋真是否有膽量冒著全真教覆滅的風險斬殺自己,頹然嘆息一聲,轉身在歐陽克等人的護衛下匆匆回城。
此地離中都太近,眾人不敢多做耽擱,當即帶著楊康的屍體和梅超風這個俘虜繼續趕路,直到天光放亮,走到一座小鎮外面才停了下來。
因為還帶著一具屍體和一個俘虜,不便進入鎮子。當下便由楊鐵心夫婦及穆念慈到鎮上購買棺木,準備將楊康帶回故鄉安葬,其他人都在鎮外的一片樹林中等候。
等楊鐵心三人走後,丘處機忽地向江南六怪行下禮去,說道:“當年我與諸位約定由各自弟子代師比武。如今看來,我那孽徒不僅武功遠遜令賢徒,品行心術更是天差地遠。貧道收徒如此,汗顏無地。嘉興醉仙樓比武之約,今rì已然了結,貧道甘拜下風,自當傳言江湖,說道丘處機在江南七俠手下一敗塗地,心悅誠服。”
六怪聽他如此說,都極得意,自覺在大漠之中耗了一十八載,終究有了圓滿結果。當下由柯鎮惡謙遜了幾句。但六怪隨即想到了慘死大漠的張阿生,都不禁心下黯然,可惜他不能親耳聽到丘處機這番服輸的言語。
想到張阿生,他們自然便想到了害死他的黑風雙煞,六雙飽含殺機的眼睛都盯在了穴道受制的梅超風身上。
梅超風眼睛雖然瞎了,感應卻極是靈敏,她冷冷一笑道:“怎麼,你們江南六怪要來打老孃這條落水狗麼?”
柯鎮惡大踏步上前,鐵杖在地上重重一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嘶啞著嗓子喝道:“梅超風,你們‘黑風雙煞’毀我雙目,害死我兄長和張五弟;我們江南七怪也毀了你雙目,殺了你丈夫銅屍。如此深仇,你與我等勢必不能共存與這片蒼天之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