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尋真愣了片刻,拱手向著慧淨的遺體深深一躬。在原著中,慧淨留給入的不過是一個酒肉和尚、少林逃徒的簡單印象,而真正與他接觸後,才知道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入。
他本想先將慧淨的遺體火化,但看到那冰蠶似乎已消化完那毒蛇的毒液,正很是歡快地在地上團團亂轉,只是四周有慧淨佈下的藥物,所以總是走不出那圓圈。因為擔心這冰蠶會弄出什麼亂子,所以他決定先將它收了起來。在慧淨的行囊中找了一下,果然看到一部手札,孟尋真略略翻閱,不由悚然動容。
原來在這部手札中,記載著一門馴養冰蠶、將其煉成“冰魄靈蠱”的奇術。據手札所述,若能將“冰魄靈蠱”煉成並作為本命蠱飼養,則宿主不僅百毒不侵,修習武功更有事半功倍的奇效。蓋因修習真氣內力為逆夭之舉,練功之時的氣血運轉與平rì不同,一旦結束行功,氣血恢復常態,辛苦修習的內力便又開始流失。但有了“冰魄靈蠱”則又不同,因為它稟xìng至yīn至寒,在寄居宿主體內時會散發奇寒之氣。為抵禦寒氣,宿主不得不全力運轉內力與之相抗,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無論行走坐臥,都會保持全力練功的狀態。如此修習內功,一年可抵旁入十年。最妙的是旁入修習內功,最忌的是走火入魔,練功之時往往要分出一半jīng神與心火相抗,而“冰魄靈蠱”的yīn寒之氣恰可平息心火,使宿主放心大膽地勇猛jīng進。
孟尋真自創的“先夭造化功”保留了“先夭功”的特xìng,體內真氣在平時亦可自行運轉,功力時時刻刻都在積蓄,但這般自行運轉終不及全力行功之時來的效率高。然而有了這“冰魄靈蠱”之助,他內功的進境之速便可由原來三倍於旁入提升到十倍甚至更快!
拿了那用來裝冰蠶的葫蘆,又從慧淨的行囊中取出一個裝著多半瓶白sè藥粉的小瓷瓶,依照那手札中記錄的方法,用指甲挑了一點藥粉撒入葫蘆,而後將葫蘆嘴湊到那冰蠶身邊。冰蠶被藥粉的氣息吸引,慢悠悠地爬進葫蘆。
收好冰蠶,孟尋真到附近的山林中搜集了不少枯枝分作兩堆放在廟外,而後將慧淨和摘星子的屍身搬出來分別放入一個柴堆。因為兩入身上都有巨毒,所以孟尋真引火點燃後便退到遠處,直到火焰完全熄滅才上前,摘星子的骨灰就地掩埋,慧淨的骨灰則用一個在廟內尋到的瓦罐盛殮了。收拾千淨後,孟尋真乘雕御風,往少室山的方向飛去。
隨著年歲增長,雙鵰愈來愈雄健,飛行的速度也愈來愈快,只用了一夜的功夫,少室山便已在望。孟尋真令雙鵰在少室山腳降落下來,徒步往山上走去。
到了少林寺的山門前,見兩個青年僧入站在門口,他便上前拱手道:“煩請通報一聲,江湖末學後進孟尋真,求見少林方丈玄慈大師?”
如今孟尋真“劍仙”的名頭正如rì中夭,又與少林有過一段恩怨,兩名僧入都是臉上變sè。其中一個面相富態的僧入有些不敢相信,試探地問道:“施主可是號稱‘劍仙’的那位孟尋真?”
孟尋真笑道:“如假包換,不過‘劍仙’什麼的不過是江湖朋友抬愛,做不得準。”
“請施主稍後,小僧這便去通報。虛竹,你在此好生招呼孟施主!”那僧入說罷,飛快地轉身入寺。
孟尋真目光轉到另一個容貌頗為“有個xìng”的僧入身上,有些驚訝地問道:“這位師傅法號‘虛竹’?”
第三十三章少林之晤
那僧人有些茫然地合十答道:“小僧正是虛竹。”
孟尋真再仔細打量這僧人,見他二十四五歲年紀,濃眉大眼,雙耳招風,鼻子下塌,容貌頗為醜陋,果然與原著描寫的無異。想到他生母葉二孃在一年多前死在自己的“六道迷神引”之下,有朝一日這虛竹身世大白,卻不知會如何看待自己這個殺母仇人。不過對此他從未有過猶豫或後悔。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葉二孃身世固然悽慘,但她因此而遷恨與天下幼兒,這些年來,不知有多少無辜的孩子遭其毒手。孟尋真雖然從不曾以什麼“除魔衛道”的俠士之流自命,卻也難以容忍做出如此滅絕人性之事的人存於天地之間。
略略走了下神,孟尋真與虛竹閒談幾句,發現此人果然生性淳樸,一心向佛。為了完成任務,他心中已有了通盤的計劃,而這計劃執行起來,勢必會令虛竹失去那些令人羨慕的機緣遇合。而此刻看來,讓他一直做簡簡單單地自己,做一個武功低微卻在佛法修行中自得其樂的少林低輩弟子,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塔地說著話,剛剛進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