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珣皺眉問道:“尋真你似乎對慈航靜齋頗有成見?”
孟尋真笑道:“成見倒也談不上。說來慈航靜齋每逢亂世便派出最優秀的弟子,協助她們選定的‘真命天子’統一天下,確實也也起到了匡世救民的效果。只是其行事之時往往以大義名分自居,動輒要人無條件配合服從,否則便是罔顧大義。如此霸道作風,在下卻是有些看不順眼。”
“孟公子慎言!”吳兆汝冷笑道,“靜齋數百年清譽,天下共仰,你如此肆意詆譭,若被人聽到,只恐多有不便。”
孟尋真輕輕瞥了他一眼,微笑問道:“莫說慈航靜齋的高人們應該不會在意在下的隨口妄言,便是她們有心計較,在場誰又會將在下今日所言傳出去呢?”
吳兆汝語塞,他若再就此事加以責難,豈不是擺明說自己要做在人背後搬弄是非的小人?
“孟公子說的是,酒宴上的閒話,又有誰會那麼無聊去到處亂說?”商震人老成精,見吳兆汝漲紅了臉無言以對,便出言打個哈哈,隨即岔開話題道,“今日場主設宴,除了為公子接風之外,還有一事欲與公子相商。”
“哦?”孟尋真眉梢輕挑,因為先前商秀珣言語間已稍稍透出些招攬之意。因此對於商震要說的事情,他心中已有些猜測,卻仍故作不知,問道,“不知大管家說的是什麼事?”
商震先看向商秀珣,等她點頭後,拿起酒杯走到孟尋真桌案前,正色道:“場主與老朽商量過,希望聘請公子為我飛馬牧場的客卿。”
“客卿?”
見孟尋真似有疑惑,商震又解釋道:“客卿是我飛馬牧場專為所聘請的高人所設的職位。身份待遇等同於牧場的元老級高手,連場主都要以禮相待。客卿在平時行動自主,無須聽從牧場排程,只在牧場面臨重大危機時出手相助,而且到時是否出手完全由客卿自己視情況而定,我飛馬牧場絕不勉強。”
孟尋真略一沉吟,帶著點玩味的笑容拿起酒杯,先和商震輕輕一碰,又向主位上的商秀珣舉了一舉。道:“如此說來,這客卿竟是一個白吃不幹的美差,倒是最適合在下這懶人。受之有愧,卻之不恭。”他已將商秀珣視為朋友。自然不會排斥在牧場有難時出手相助,而有了這個客卿的身份,行事也多了不少方便。
見孟尋真答應下來,商秀珣和商震都面露喜色。梁治和陶叔盛臉上微微變色,卻都沒有說話。
“且慢!”商震提出要聘請孟尋真為飛馬牧場客卿時,吳兆汝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等見到孟尋真漫不經心地應下,他再也按捺不住,呵斥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聲對商秀珣道,“場主,我飛馬牧場的客卿尊崇無比。自牧場創立至今,聘請的客卿尚未超過十人。這些人不是武功卓絕的絕代高手,也是在某一領域卓然成家的奇人異事。這姓孟的何德何能,也當得起場主如此看重?”
“住嘴!”商秀珣俏臉生寒,喝道,“本場主做出此決定,自然是因為孟公子有足夠的能力,哪有你吳兆汝置喙的餘地!”飛馬牧場由商秀珣先祖商雄一手建立,一百六十餘年來,七任場主均有商氏後人繼承,其餘梁、柳、陶、吳、駱許等諸姓,皆是商雄下屬部將的後人,歷代均奉商氏為主,因此商氏一脈的牧場的地位素來尊崇,吳兆汝當面質疑,已經是在挑戰商氏在牧場的權威。
吳兆汝見商秀珣面如寒霜,連商震也面色不善地望著自己,知道自己一時失措觸犯了牧場大忌,心中一陣忐忑,但話已出口如覆水難收,只得硬著頭皮道:“屬下不敢質疑場主決策,只是擔心孟公子如此年輕便當此重任,怕是難以令人信服。”
商秀珣冷笑道:“依吳執事高見,如何才能令人信服?”
此時吳兆汝已橫下心來,說道:“屬下欲試一試孟公子的功夫深淺,若他果有真才實學,旁人自然沒有話說。”
商秀珣轉臉看向孟尋真,問道:“尋真你意下如何?”
看到她在說話時向自己使了個眼色,分明是教自己好好教訓這吳兆汝一番,孟尋真聳肩道:“試試無妨。”說著便起身從席間出來,右手裡卻仍端著尚未來得及飲下的滿滿一杯酒。
吳兆汝終非蠢人,想到孟尋真能得商秀珣看重,絕對不是易於之輩,因此不敢有絲毫託大,右手在腰間一抹,拔出一柄青光閃爍、長約四尺、其薄如紙的軟劍,本來宴會之上不該攜帶兵器,但他這柄軟劍貼身攜帶好不惹眼,因此便未除下。一劍在手,吳兆汝身上的氣勢陡的一變,原來的一點浮躁完全消失,整個人在深沉中透出絲絲迫人的鋒芒,長劍遙指孟尋真,沉聲道:“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