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孟尋真忽地發出一聲長笑,笑聲中蘊含真力,城上的將士都聽得清清楚楚,愕然之下,城上頓時安靜下來。
孟尋真手指城下的江淮軍,轉頭問馮歌道:“老將軍,你看這江淮軍計程車卒如何?”
馮歌一愣,雖不明對方為何發此一問,卻知其必有深意,便如實答道:“江淮軍士卒多出身草莽,雖稱不上嚴整精良,卻當得起‘悍勇’之謂!”
孟尋真緩緩搖頭,臉上現出不屑之色,朗聲道:“在孟某眼中,此不過土雞瓦犬而已!”
說罷又指著攻城隊伍後方壓陣的一員騎馬大將問道:“老將軍可知此將為何人?”
馮歌已約略猜到孟尋真想法,雖覺此計過於瘋狂,但事到如今,也只有硬著頭皮試上一試。此刻敵軍逼至近處,他已看清那員江淮軍將領的相貌。便接著答道:“此人為杜伏威心腹愛將孫仲。此人原為隋朝大將,深通兵法,後被杜伏威收服,深得信重,每戰必以其為前鋒。”
孟尋真臉上輕蔑之色溢於言表,哂道:“我看此人前來,卻似插標賣首。老將軍稍待,看在下取了他的首級,叫敵軍知我竟陵不可輕犯!”話音未落,也不等馮歌同意。轉身便從城上飛掠下來。腳才沾地。身軀微向前伏,如同一支離弦之箭向敵陣疾射過去。
“擂鼓!為孟爺助威!”馮歌見孟尋真果然用這種近乎瘋狂的方法來振奮己方士氣,年老身體內的沉寂已久的血液不由沸騰起來,聲嘶力竭地狂呼下令。
“咚咚咚咚……”震天的戰鼓聲在竟陵城頭響起。而孟尋真便乘著鼓聲狂飆急進。瞬間已衝進敵軍陣前一箭之地。
“孫將軍。那是日前闖關之人!”江淮軍中有人認出孟尋真,忙向主將孫仲通報示警。
“那又如何?這人自恃武功,竟敢正面闖我軍陣。簡直不知死活,放箭!”孫仲卻並未將孟尋真放在心上。誠然從身法來看此人武功極高,但兩軍作戰不同於江湖廝殺,任是三大宗師那般的人物,若與千軍萬馬正面對決,也只有飲恨敗亡的結局。
隨著孫仲一聲令下,江淮軍中萬箭齊發,密如急雨向著孟尋真灑落。
正全速向前飛掠的孟尋真忽地發出一聲長嘯,背上的玄鐵重劍來到掌中,數十斤的鐵劍彷彿失去重量般在他手中疾舞起來,黑漆漆的劍身瞬間失去形體,化作一座黑色光幢將他整個人籠罩起來。憑著孟尋真如今的劍術修為,獨孤九劍中的這一招“破箭式”終於展現出近乎神話的莫大威力。射來的箭矢只消與這光幢一觸,立時反彈斜飛,而且往往將後方的箭矢撞落。孟尋真一路破箭一路突進,速度竟不受絲毫影響。
孫仲臉色大變,他久歷戰陣,卻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高手,難怪此人憑一己之力突破江淮軍的重重封鎖闖入竟陵。眼見得孟尋真幾下縱掠便闖到己方陣前,他狂喝下令道:“槍陣拒敵!”
一隊手持長槍的戰士急速上前,挺槍列陣,攔阻孟尋真。
孟尋真腳下半刻不停,身軀如陀螺般急速旋轉起來,手中的玄鐵重劍亦隨著身軀的旋轉之勢在空中劃出無數首尾相連、大小角度各異的圓圈,連人帶劍迎頭撞入敵方槍陣。
甫入陣中,密集如林的長槍從四面八方向著孟尋真攢刺。但遇上孟尋真神劍合一施展的太極劍術,所有刺來的長槍都被一股奇異的力道牽引轉移,方向一折轉向身邊的戰友招呼。
只短短的數息工夫,孟尋真已勢如破竹的從槍陣中突出,徑向已近在眼前的孫仲殺去。
“將軍速退!”孫仲的親衛隊長見勢不妙,一面狂喝請孫仲暫避敵人鋒芒,一面親率十餘名精銳高手向孟尋真衝來。
孟尋真眼中殺機大作,玄鐵重劍左劈右斬,摒棄所有的變化,但每一擊都是凝聚了全身功力的大殺招。如此一來他功力是損耗登時數倍增長,若非他“先天造化功”的陰陽二氣生生不息,要不了三五劍便要力竭。但聞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孟尋真每出一劍必斬一人,腳步沒有半分凝滯。
斬殺了身前的最後一人,孫仲已經近在咫尺。看著面上現出驚懼之色、撥轉馬頭欲走的孫仲,孟尋真吐氣暴喝一聲:“孫仲受死!”身劍合一激射而出,玄鐵重劍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在孫仲身邊一掠而過,孫仲的項上人頭立時脫頸而飛。孟尋真身形在空中一下轉折,探手抓住孫仲的人頭,翻身又向竟陵城的方向飛掠。江淮軍失了主將,軍心大亂,被他輕輕鬆鬆突圍而出。
回到竟陵城頭時,孟尋真高舉孫仲人頭,運起殘餘的真氣高喝道:“竟陵必勝,江淮軍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