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付給最信任的錢雲之後,他便給親衛下了閉門謝客的命令。如今被手下當面說出此事,臉上不由有些難堪。他有心岔開話題,便轉頭對孟尋真道:“閣下能被商場主聘為客卿,想來定有過人之處。方某多有怠慢,望祈恕罪。只不知商場主請閣下來通報何事?”
孟尋真臉上現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從懷中將那封書信取出,說道:“商場主將一切都寫在信中。莊主一看便知。”話音未落。他猛地將手腕一抖,那封輕飄飄的書信打著旋兒脫手飛出。書信飛行時帶出一聲撕裂空氣的刺耳尖嘯,去勢疾如閃電,直取一直背對眾人而坐的婠婠的頸項。若婠婠仍要裝扮這副弱不禁風的可憐樣兒。孟尋真保證可以用這封灌注了精純無比的內家真氣後。比什麼刀劍還要鋒利的書信。將她的頭顱斬落塵埃。
“你敢……”方澤滔臉色大變,卻是救之不及,只能發出一聲驚怒至極的狂吼。
一旁的馮歌等人也驚駭無比。他們先前聽孟尋真說有把握逼婠婠現形,只以為他是掌握了什麼證據,怎都料不到他竟要動用如此暴烈的手段。
“唉——”婠婠忽地發出一聲幽幽長嘆,身前的古箏奇快無比地來到身後。
“錚錚錚……咔!”那封書信如一柄鋒利無匹的快刀,先是割斷了二十五根琴絃,隨即旋轉著切入箏身,將其一刀兩段。
只是如此一來,書信飛行的速度不可避免地緩慢了少許。婠婠便在這瞬息之間轉回身來,從袖底伸出素手,纖指屈伸如蘭,向著那書信輕輕一捏。
“蓬!”那書信在婠婠之間炸開,爆成一團細碎紙屑,紛紛揚揚地灑落在婠婠身前。
婠婠一雙瑩若秋水的美眸望向孟尋真,秀眉微微蹙起,楚楚可憐之狀如捧心西子,飽含著無限幽怨說道:“奴家與公子無冤無仇,公子何故一見面便下如此毒手?”
陡然間一睹婠婠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馮歌等人都情難自禁地呆了一呆,又聽了她這似乎隱含魔力的話語,心中不覺一陣迷糊,全然忘記婠婠展露出的高深武功,而是順著她話中之意,對孟尋真的暴起發難頗為不滿。
“嘿!”孟尋真發出一聲冷笑,笑聲中蘊含玄門正宗的精純真氣,頓時將眾人從對婠婠的痴迷中驚醒。他也不理婠婠,轉向因見到婠婠展露武功而神色變幻不定的方澤滔道:“這便是在下要通報方莊主的訊息,你所迷戀的這位婠婠小姐,真實身份卻是魔門陰癸派傳人。”
一旁的馮歌想到自己一把年紀竟也被婠婠所迷,老臉不由一紅,他乾咳一聲掩飾心中尷尬,上前一步向方澤滔進言:“莊主也看到了,此女明明身懷武功,卻裝作手無縛雞之力混到莊主身邊,顯然心懷不軌。為竟陵安危計,還請莊主早作決斷!”
“閉嘴!”面色漸轉猙獰的方澤滔陡地發出一聲暴喝。他轉到婠婠身前,聲音又變得無比溫柔:“婠婠,你告訴我他們都是在冤枉你。只要你說了,我便將這些人全都殺了!”
“莊主!”馮歌等人不敢置信的驚呼。
婠婠看著身前的方澤滔,臉上忽地現出一抹妖異的笑容,幽幽一嘆道:“不,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方澤滔身軀劇震,腦中登時一片空白。
“本來還想和你多玩幾天,但現在人家的身份已經被揭穿,再玩也沒有什麼趣味了。”便在他呆若木雞之時,婠婠翠袖輕揚揮在方澤滔胸前,動作像一個妻子為丈夫拂去身上的灰塵一般溫柔。
胸骨登時粉碎的方澤滔口中狂噴著鮮血從小亭中摔飛出來,落地後寂然不動,卻是已經氣絕身亡。但他的一雙眼睛兀自怒睜欲裂,狠狠地瞪著淺笑盈盈的婠婠,目光中滿是不信、不解與不甘。
在婠婠出手的瞬間,孟尋真縮在袖中的雙手微微一抬,但想到臨來時虛行之私下找他說的一番話,終究又將手垂了下去。
婠婠緩緩地從亭內走出,環視園中神色各異的眾人,面上洋溢著令園中百花失色的嫣然輕笑,口中說的話卻是另一番味道:“抱歉了,今日你們都要死在這裡呢!”
親眼目睹了婠婠殺人於笑談之間,而且所殺的還是仰慕傾心於她的男子,馮歌等人都心中生寒,這才對魔門的這個“魔”字有了最直觀的認識。
孟尋真驀地縱聲長笑,背上的玄鐵重劍來到掌中,劍鋒指向婠婠,朗聲道:“鹿死誰手,卻要打過方知!”
第三十章妖女敗逃
真切地感受到對面那柄黑漆漆古拙鐵劍上散發的絲絲乏人肌骨的凜冽劍氣,婠婠波光流轉的雙目微微一凝,輕笑道:“孟公子年紀輕輕,這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