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0部分

不得駐足。僻靜的茶樓之上,開著一扇臨街的窗,窗後倚著一個纖瘦的身影,望著那雨幕遮擋的路口,心緒難平……

他忙,總是忙……從初識的那一天起,千落就知道,他不是那等紈絝痴情子弟,能倚賴著,與她下棋聽琴,日月纏綿;他的天地不只有琴、有她,更有他的宏圖偉業。他的心大,大得天南海北,縱性闖蕩;他的心也細,馳騁萬里也記得迴轉,回到她身邊,說給她那城外的風沙,城外的風景,人生快意……

等他,哪怕就一輩子,她也心安然。只如今,短短的時日,她竟是如坐針氈,不見他的人,連那曾經暖心的念想也離她越來越遠,夜裡,寒徹心神……

這些年,他從未於人傾心,歸來落腳,只有她這一處。那一日他轉身離去,不曾多給她一句交代,她勸自己:他不過是新娶了嬌娘,新鮮而已;夜裡,輾轉難眠才覺自己荒唐。他是個什麼人物,僅僅是新鮮二字,如何能栓得住他?

心慌難耐,她甘心為他熬到燈枯油盡,能忍看他娶妻生子,卻……萬萬不能忍他的心離她而去……

孤注一擲,她要隨他遠走西北……曾經是她太過清高,從不肯像旁的姐妹一般在男人面前多展一分嬌媚,這一次,千里之遙,要與他一道歷經風沙,要讓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她才是他的相隨之人……

杜仲子,她從未刻意找尋,如今病急之下,只有兩個去處,一,葉從夕;二,柳雲兒。思來想去,葉從夕絕不會繞過義弟,與她相助;唯有的指望只有柳雲兒一線上,張保兒那廝。

千落曾是醉紅樓的花魁,雖說只是短短兩個月就被贖走,卻是紅極一時。當年一場笛奏,如仙如幻,為醉紅樓贏下的打賞,至今無人能及。傳話張保兒,那廝立刻嗅著銅錢的味道就跑了來。

當時他扣下柳雲兒就曾告訴她,這小丫頭若非知道杜仲子真身是誰,她身上也定是有確鑿的線索。待到有人來贖,他懷疑來人並非是想解救柳雲兒,怕遭歹人,藏匿加價,為的就是要覓得端倪。

聽聞他去了杭州,千落再等不得,五百兩銀票賄給張保兒,傳話給那贖身之人,是否知曉杜仲子在哪裡?若是知曉,只要引得杜仲子現身,柳雲兒贖身分文不取!

張保兒雖不敢得罪七爺,卻也知道眼前這位是七爺手心裡捧著的人,只要不放走小丫頭,多問一句又有何妨?

豈料,不過是病急亂投醫,誰知那邊竟當真回話:杜仲子可以面見姑娘,親自贖出柳雲兒。

千落欣喜若狂,小喜卻勸她,那人若當真是杜仲子,七爺還不是早就探得?如今這麼痛快地答應下來,定是騙人的把戲!千落卻不肯聽,真真假假,杜仲子本就只是個影子,這一回,她要的是個真人,只要敢在他面前應承下,她可以助他不露破綻……

此生,不期能雙宿雙飛,但求兩情長久。知音難覓,能彼此掛念一生,死而無憾……

“姑娘,張保兒帶著人來了。”

千落回神,趕緊應道,“請。”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千落的心不禁攥緊,進來的會是個什麼人?

張保兒退去,那身後,一位翩翩的白袍少年……

呀……好秀氣的一位公子,白淨的臉龐細若凝脂,小鼻小口,精雕細琢;最可嘆是那一雙眼睛,清凌凌,如水含煙,攝人心魂,竟然是淺淺的琥珀色……

千落蹙了眉,慢慢起身,看著這女孩兒一樣的模樣猶豫道,“你是……”

“在下杜仲子,你可是千落姑娘?”

清朗朗的少年語聲,千落這才莞兒露笑,“杜公子,久仰大名。”

☆、第65章

……

青山翠嶂,細雨綿綿,琴音嫋嫋從茶樓飄出,飄進雨霧裡,躍在房前簷下,淅瀝瀝的輕盈……

千落在一旁聽著,看著,眉頭輕鎖。琴音無差,雖說這指法技藝稍遜於落儀苑的姑娘們,卻這曲中意境難得地有一股靈氣,一股琴者觸不及的靈氣,若非是杜仲子本人,能演繹,又如何能參透此中精髓如此細膩?更況,這曲子正是不久前將將露面的《雨桐》,此譜直直送入官中琴坊,又被搶入醉紅樓鴇娘手中,韓榮德高價買進,這幾經輾轉不過是三日之內,而後便壓在柳眉的枕下,從未在坊間彈起,若非是杜仲子本人,如何識得?即便不是,也該是他身邊最親近之人……

只是,千落卻不能信,畢竟,眼前這位翩翩少年太過精緻,與她心中那個遊戲山水、玩味市井的曲者相去甚遠。杜仲子的曲譜看似悠閒,實則百味人生,看年紀這少年也不過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