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7部分

毫不覺。聽聞他一時心急失了明,在一個接一個的噩耗中她竟是忽略,此刻看著那毫無知覺的雙眸,莞初只覺腳下虛軟,心如刀攪,死死握住景同的手臂……

“開門。”景同吩咐。

應著鐵鎖開鏈聲,齊天睿站起身,衝著牢門拱手施禮,“王爺,”

“明兒你就要解往杭州赴刑,今夜本王特許夫人與你話別。”

他眉頭微微一蹙,“我沒有夫人。”

“嗯?”景同一愣。

“相公……”心一顫,唇邊屏著的氣息吐出,語聲弱的,連她自己都不聞,心慌,薄薄的唇霎時沒了血色……

“你說什麼?”景同又問了一句。

“一個月前草民已然休妻,”他語氣淡,茫然的雙眸冷得一絲波紋都不見,“如今孑然一身,並無牽掛。”

“哦?”景同挑了眉,扭頭看著莞初,“這老東西休了你了啊??那還看他做什麼,咱們走!”

說著景同握了莞初就走,莞初忙道,“王爺!王爺你聽我說……”

“鎖門。”

景同一句吩咐,侍衛立刻上前拉過鐵門。

眼看著鐵鏈就要合閉,忽地生出一身的力氣,“慢著!”莞初掙開景同,轉身撲向鐵門,雙臂用力一撐,顫抖的力道把冰冷的鐵門端端支住,侍衛隨即一鬆送,門隨著她哐啷啷向後退去,她幾乎是跌了進去。

“姐姐!出來!”景同厲聲道,“他都不認你了,你還管他做甚?!”

她慢慢直起身,見那幾步之外的人,聽到了她的聲音,雙目卻捕不到她的方向,心碎,疼得她再也站立不住,撲進他懷中,狠狠地撞在他胸口,撞得他一個趔趄,卻被她的雙臂牢牢抱住,“那一紙休書……是我賭氣求來的!我相公從不曾公之於眾,時至今日,我依然是……齊天睿,堂堂正正的妻!”

“放開我。”

他抬起手握了她的肩,瘦弱的肩膀握在手心,顫抖,不知是來自何方……

她傾盡全身的力氣勒著他,淚洶湧而出,“不要動手……你不要動手……你推開我……我怎麼活……”

“離了我,便再與我無關,從此你自是逍遙,自是好活。”

一句戳進最痛之處,他只是面色冷淡,並未擁旁人入懷,卻已然冷得她遍體生寒,痛斷肝腸,此刻方知體諒他當初的驚震與怒火,方知那突如其來的撕心裂肺、猝然衰亡的痛,她淚如雨下,苦苦哀求,“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離你而去……不該傷你……自始至終,我只有你……你是我的男人,是我從六歲就盼著長大、長大能嫁的男人……求你……別不要我……別不要我……”

看不到她,只有她使了蠻力依然孱弱的懷抱,朝思暮想的小聲兒第一聲喚已然軟了他的心,口鼻貪婪都是她的味道,他親親的妻……

茫然的雙眸輕輕遮閉,他低頭,繃緊的身體軟下,似忽然坍塌的河堤,一身的力量洶湧都給了懷中的柔軟;她緊緊抱著他,柔弱的肩支撐著他兩個人,似很久很久以前,他醉酒,頭一次,軟在她肩頭……

“相公……相公……”一聲聲喚,夢寐以求,彷彿已然來世再相逢……

看著牢房裡緊緊相擁的兩人,景同使個眼色,身後的侍衛輕手輕腳地把帶來的厚墊褥、錦被鋪蓋鋪進牢房,掌了燭燈,並放下一隻四方食盒。

牢門鎖閉,所有人悄悄撤了出去……

……

外頭的風聲隔著厚厚的石壁傳入耳中,呼嘯,寒冷,雨雪天陰暗的牢房裡卻是春意融融,分別不過兩月,相思刻骨,怎樣用力都覺不夠,越抱,越怕分離……

良久,他歪了頭啞聲在她耳邊道,“還撐得住麼?”

“嗯。”

她應得好乖,那麼心滿意足,這麼半天手臂環著他始終不曾落下,緊緊的力道也絲毫不曾減弱,他笑了,又埋在她頸窩,貪戀那細膩光滑、暖暖的味道……

“相公,”

“嗯,”

“讓我看看你。”

他聽話地抬起頭,尋著她的氣息,臉龐近近的。她抬起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他問,“我的臉乾淨麼?”

“嗯,乾淨。”額頭,眉骨,挺直的鼻樑……每一寸肌膚,每一處稜角,連同他的苦,風雨,都留存在她輕柔的指尖……“牢中還許你們洗臉麼?”看那唇邊抿出一絲得意的笑,她蹙了小眉,“是喝的水?”

“我想著你會來,怕你嫌我髒。”

他說得隨意,不察覺那茫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