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怎麼訓都是一副賴皮子模樣任你摔打,彷彿天雷壓頂她也渾然不動,不曾修行倒早早入了定了!瞧得閔夫人真真是恨!
“筆燥墨浮,七扭八歪,也說的是字!原當你不過是小家子教養不夠,慢慢隨著揣摩、修行也就罷了,誰知你竟是敢渾寫了幾篇字就當交差,佛祖面前偷奸耍滑這豈不是為我齊家做罪?多少輩子積下的陰德夠你這麼作踐?!”
任是這廂火上樑,那佛龕前的人依舊眉清目秀,安安靜靜,一身上放佛罩了金鐘罩,劈頭蓋臉的怒喝竟似小風拂袖、觸她不得,莫說痛哭羞愧,就連一句“太太息怒,莞初知錯了。”都不聞。
閔夫人這一大早起肝火旺怒,此刻口乾舌燥,瞧著那一處景緻更覺火上澆油,“心魔不戒如何侍佛!彥媽媽,讓她長長記性!”
“是!”婆子一聲應下,袖筒子裡竟是抽出一尺來長的戒尺。莞初見狀,合十的手伸出一隻,另一隻依舊比在胸前,泥雕菩薩一般虔誠得緊。
實心鐵片擊在掌心,鈍鈍的,莞初數著,七七四十九減去四十四,該是打六下;過了六,該是十二;過了十二,又到十八方住了。雙手再合十,合不住,中間鼓出來好多。
氣淤難盡,閔夫人臉漲得通紅,就著梧桐的手勉強吃了一小盅參湯,手肘託著引枕,額頭竟是滲出小汗珠,強自忍了示意守到身旁的彥媽媽。婆子接意,衝著簾子外頭說了聲“來”,進來兩個身著青蔥比甲的小丫頭抬著一個紅漆小炕桌,桌上托盤裡擺著一隻青瓷花碗,一個白瓷碟,一雙小銀筷子,小心地越過莞初擺在了她面前。
未及看真切莞初就嗅到一股子醇厚的香味,定睛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