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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這一句,不長,葉從夕卻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得艱難,齊天睿聽著聽著忘了喝茶,心燥一掃而光,眉毛漸漸彎了,嘴角一挑:“從夕兄,你莫不是瞧上人家小姐了?”

原是一句玩話,卻不想竟是讓對面之人忽地默然無聲,齊天睿方覺失言,“從夕兄莫怪,我……”

“你所言不差。”葉從夕輕聲打斷,抬眼看著齊天睿,苦笑笑,“天睿,為兄平生技無所長,筆醉畫痴,天生不合時宜。原也當此生煙水孤篷,萬里山川,自甘荒唐。可自與她相識,我……便離不得了。”話到此,輕輕頓了頓,再開口,如此柔軟,“一顆玲瓏心,滿是俏心思。隔窗聽琴,我可一日不食;一顰一笑,我便夜不成寐;為與她荷塘相遇,我日日守候,風雨不忌。每日見,再見不夠,一牆之隔,也是鴻雁傳書,曲意難盡……”

七尺男兒,一簞食,一瓢飲,萬里江河,醉寫山川,天地只此一人!此刻竟是纏綿出小女兒心思。齊天睿心裡忽道哪日該跟孃親一道拜拜佛祖,這真真是奪了魂魄、活見了鬼了!

“就這麼愚著,整整一年。春去秋來,竟覺已是天長地久。一日書童戲言點撥,愚兄方才頓悟,趕回來預備求親。這一別,不過數日,綢繆遣綣,思之切切……”

齊天睿就這麼喝著茶瞧著,瞧著眼前人沉浸其中、情難自已,“完了?”實在未聽出什麼要緊的險情。

“誰曾想……”葉從夕柔和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怎麼?是世伯不允?”左右也唯此猜測,齊天睿隨即寬慰道,“兄長放心,只要你二人心意相許,一應宅邸禮俗我替你張羅,絕不會讓嫂夫人受委屈。”

葉從夕搖搖頭,“我葉家行醫為善,富貴貧窮皆一視同仁,怎會生出嫌棄之心。”

“那是為何?”

一時無言,葉從夕深深吸了口氣,方緩緩道,“我無恙,只是我走後那家為小姐定了親,已然收了聘。”

“這麼快?幾時的事?”

“十天前。”話至此,終是無路可退……

“哦,那也……”齊天睿正應著突然噎住,十天前??腦中不知何處忽地一跳,方覺這夤夜來訪的異樣,不敢篤定心中猜測,只小心問道,“從夕兄,敢問這小姐,家是哪裡?”

“粼裡。”

齊天睿猛一怔,還未及應,只聞得耳邊又道,“小姐,乃是粼裡寧府寧老先生的千金,芳名:莞初。”

窗外夜風緊,入冬一些些清冷將這房中熱絡凝結,桌上熱茶冷去,兄弟對視,一個百感難言,一個呆成石刻,突然,朗朗大笑劃破尷尬:“哈哈……”

“你……”

“哈哈……”齊天睿實在難以自持,“從夕兄啊,你我兄弟真是一家人啊。”

“天睿!”

這簡直比戲臺上的戲還要精彩幾分,齊天睿手握著拳頻頻捶打桌面,強忍了笑,“這麼說,若是你晚回來幾日,咱們就要在我岳丈家見面嘍?”

“休得無禮!尚未過門,何來岳丈!”

眼見大詩人羞惱得咬了牙關,齊天睿卻不肯理會,瞅著他結實實斜了一眼,而後翹了二郎腿端起冷茶悠然一口,“從夕兄,我與那女孩兒可是有淵源。若我料得不錯,她自下生先父就已然為我二人定下親事。五年前正式換了八字,那個時候她也才不過十歲。這樣算來,她生就是我媳婦兒啊。”

“豈有此理!父母愚命,枉定終身!似你我之人,難道也要如此矇蔽了雙眼不成?”

“我也煩!”齊天睿擱了茶盅,甚是無奈,“可我們老爺已然去了,所謂父命遺囑,我這做孝子的裝樣子也得裝啊,何況還有我們老太太和太太呢!”

“天睿,我……”葉從夕被堵得一時語塞,指節捏得泛了青白,“為兄知道此事有悖倫常,強你所難。……我也是走投無路,心意難平,你……切不可為了老人一句遺言就生生將為兄的心奪了去。……何況,你有千落,你與千落才是兩心相悅,何必為了一個素未謀面之人,壞了你們的情意?”

“掀了蓋頭不就見了麼?明媒正娶,我齊家下了多少功夫,豈可說罷就罷!”

“這你放心,我絕不會讓齊家多受連累。定當背下厚禮親自登門於老太君、太太,於齊府閤家請罪。聘禮多少,為兄更當加倍賠奉!”

“賠奉?”齊天睿挑了眉,“我那裡頭有老祖母給孫媳的傳家珠寶還有兩株玉珊瑚。你就是有銀子,哪兒買去啊?”

“天睿,你,你不可如此為難我!我……”

“嗯……”齊天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