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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嗯?”瞧她半天不語,怔怔的,齊天睿抬手颳了一下。

“……哦,好。”千落趕緊低頭,沒讓他瞧見雙頰上滾落的晶瑩……

他又說了些什麼,叮囑了什麼,她一個字都不曾再聽進去,守著冷去的一碗小粥聽著他,看著他。直到他走,千落這才起身倚到窗邊,全不顧冷雨吹進來混進溼溼的淚,看他遠遠走了,雨霧遮了路,心已然都化在裡面,哪管那裡頭是風,是雨,是刀山火海……

“姑娘,進去吧,人都不見了。”

看她不動,小喜心疼道,“這又是何苦來?旁人不贖身,是因著妻妾成群;他端端一個人,不贖,又不放,只有姑娘你痴心相信他,瞧瞧,到底還是要成親了!平日裡那些不在意的話都是說出來哄你的!”

千落笑笑,他給的銀子早就足夠贖她多少回,可他不說接她走,她就不離。她的身子是乾淨的,卻又怎說得清白?他不嫌,可她自己嫌,齊府的二奶奶她不配,也不羨。

只要他在,旁的,何需計較……

☆、第5章 不情之請

金陵齊府納徵,震動了粼裡小城一街四里,大紅的禮箱、禮擔從寧家大門前滿滿排出一條巷子去。大人孩子都跑出來瞧,新姑爺大氣派,不到大喜正日已是派出銀角子和包了銅錢的雙喜元寶,沿路撒,滿街都是,哄搶的人群和此起彼伏的花炮比那上元節煙花燈會還要熱鬧,至於這翰林府裡出來的公子居然連個秀才都不是便再沒人顧得去計較。

吉日定在了明年開春後,將將入了冬,算算尚有幾個月的光景,齊府裡卻已是從老太太的褔鶴堂到管家的賬房都開始商議如何操辦。倒不是這趟禮有多少不同尋常的講究,只因齊天睿多少年都不曾在府裡住,這一娶親倒要預備出個正經的院子來招呼這位二奶奶,進門後再生兒育女,更要有個長遠的打算。

西院是曾經齊府的老宅,自齊老太爺老太太並大老爺一家歸鄉,這才擴建至如今的宅邸。原先老宅的正堂並小廳都被歸入正院,花園子也一併擴了數倍出去,西院便只剩下謹仁堂一套兩進的院子。齊天睿年幼時挨著父母住在廂房,這要娶親便顯得十分擁窄了。府裡頭房子倒是富餘得很,可總不能撇下正經婆婆把新媳婦搬到旁處去,眾人商議來商議去,最後還是老太太定奪:把花園挨著西院的一棟小樓給天睿,院牆彎出來,兩個小水亭子也給他。

園中有湖,穿府而過是條活水的小溪,匠人們依著老太太的意思並察看實地後把圖呈了出來。小樓原是夏日賞花樓,恰在溪流旁,只擴了院牆並不曾阻斷溪水,因著施工所慮又將幾處盆景搭飾和一座小橋放了進去,樓前一株楓楊、兩株枇杷,院牆外滿滿的荷花塘,院牆裡繞著花樓鋪滿了薔薇和杜鵑,雕樑畫棟,小橋流水,不大的小院彎彎繞繞竟是十足的趣味。

福鶴堂只管商議,閔夫人從始至終不曾言語。原本是有心安置兒媳就在廂房,但凡也是個狐媚惑人的東西眼皮子底下也好看管,可彥媽媽勸道:小家子出來她有幾個膽子敢造次?敢不近身伺候?新婦落腳且著呢,何必非擱得這麼近,落人口實,不說曾經道理怎樣,倒像是太太如何刻薄,到時候便是想清靜清靜都不能夠。閔夫人這麼一琢磨,也罷,左不過三兩年的功夫,兒子的休書都捏在自己手裡,還怕她能翻出掌心去?

府中另一邊,齊家兒孫的親事本該是長房大太太阮夫人一手操辦,可那日齊天睿帶來的一張禮單驚著的不只是遠來的親戚,更是這從來不曾正眼瞧他的大伯母。阮夫人自認孫輩之中最為齊家爭光耀祖的莫過自己的兒子天佑,自小勤奮好學,讀書上進,早早考了功名供職府衙,年紀輕輕已是高升按察司儉事大人,又是齊家長房長孫,祖風祖業自是承繼。也早耳聞二房的天睿在外頭混得是風生水起,可阮夫人從未當真覺著怎樣,一個店鋪掌櫃的如何能與朝廷大人相提並論?當日自己左右權衡、盡力拼出那張禮單為的只是給齊家爭臉,卻不想這混賬小子隨意一甩手就丟出這麼重的禮,阮夫人這才明白原來底下人傳說二爺是個財神爺究竟是什麼意思。孤兒寡母,竟是自己小瞧了!既然如此,這親事張羅起來公中還要出多少?想這些年對西院的諸多照顧,心裡實在難平!有那個本事就不該藏著掖著!在老太太跟前兒還不便說出來,任著都是親孫子要一碗水端平!阮夫人這一氣著了寒,索性託病,鎖了公中賬房的鑰匙,再不過問。

這幾處的心思與商議來來回回,每有一點主意就要齊天睿回來參看,真真不勝其煩,當著老祖母又不便發作,叫個兩三回總得應一回。這一日晚飯後又是叫了在褔鶴堂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