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放開了手,退後一步,轉身要走:“我孃的事情我不管,我就管我自己的事。”
顧修震驚之餘,顧蓮池已然瘸腿上前一步,抓住了林寶錚的後衣領。寶兒剛要回頭,他卻一把扳住她的臉,不許她回頭看。他伏身在了她的後背上,聲音沙啞:“都是因為你,我才被打成這樣,你揹我。”
說著,又在她耳邊低語道:“我不想見他,揹我走。”
林寶錚向來不會記仇,原本的惱怒也因為顧蓮池被打消散了去,此時少年在她眼裡,可憐至極。
她力氣大得很,也從不吝嗇幫助別人,一聽他的聲音,心腸更是軟了三分,撇下了鐵鎩這就背起了他來。
顧修在他們身後,只是皺眉:“真是胡鬧!”
想著寶兒才剛說的話,又是沒能追上前去,倒是林十三趕緊叫人準備營房,趕緊叫了軍醫過來,下了高臺。
林寶錚揹著顧蓮池,腳步也不快,也不知是什麼水輕輕落在她的後頸上面,癢癢的。
她揚起臉來,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咦,下雨了嗎?”
少年雙手環著她的脖子,閉著眼在她頸邊蹭蹭:“閉嘴,快點走,我的腿好像斷了。”
寶兒抿唇:“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揹你,我這是在多管閒事。”
顧蓮池在她背上悄無聲息了,林十三追了上來,林寶錚一口氣衝進了營房,這才將少年放了下來。她本來也不是鐵打的,才在顧修面前摔了那麼多次,又揹著顧蓮池走了這麼遠的路,也是渾身痠痛。
少女揉著肩膀,活動著筋骨:“大夫,他沒事吧?”
再怎麼說,也是因她而起,看著少年一身的土,臉上還傷著了,她於心不忍。
老大夫給顧蓮池捏了骨,到了他腳踝才剛一碰,少年當即索了回去,他捲起褲腿一看,踝骨處腫了起來:“我給你捏捏,看傷到什麼程度,要是疼的話,就忍忍。”
林十三在旁端了水來,林寶錚回頭洗手。
片刻之後,她將手臉上的土都洗去了,才擦乾回頭,就看見顧蓮池一手覆在自己眼睛上面,不斷有眼淚滑落下來。一旁的老大夫一邊給他揉著腳踝還一邊嘆氣:“公子再忍忍,的確是有點疼。”
寶兒咋舌:“看起來一定很疼。”
林十三嘆了口氣,趕緊給她叫出了營房。
外面天氣大好的,山裡偶有微風吹過,日頭雖烈但也不怎太熱。
男人引著林寶錚往山上走,二人一前一後爬上了山腰,山腰上羊腸小路是硬被踩出來的,兩邊的雜草東倒西歪各自連成一片。林十三帶著她上了高處,尋了一處向陽的坡,兩個人都坐在了大石頭上面。
山腳下,好幾百人在一起操練,喊起來的口號聲震天響。
林寶錚一邊低頭看著風景,一邊揉著手腕:“他們每天都操練嗎?”
林十三無語地看著她:“你現在還有心情關心這些?”
她回眸,眨眼看著他:“怎麼了?爹?”
男人也察覺出自己語氣不好了,只嘆著氣:“我是氣你,你說你和顧蓮池打架也就罷了,爹覺得他怎麼也不能真動手傷你,要傷也是你這沒心沒肺的傷他,可你跟他爹打那一場,是怎麼想的?你能真贏得了他?還不是自己吃虧?傷到哪裡沒有?”
林寶錚揚著臉:“可最後的確是我贏了,我摔幾個跟頭算什麼!”
林十三瞪眼:“他要真想打你,你哪裡還有機會,你看顧蓮池就知道了,他打兒子都沒有用全力,你說說你怎是他的對手。”
寶兒點頭:“大叔很厲害,不過我也有機會啊,我以後日日操練,也早晚有一天能打得過。”
她倒是自信滿滿,男人被她這副模樣逗笑。
他指著山下的座座營房:“好,我寶兒就應該是豪氣萬丈的!原來我就想帶你來看看,不是讓你來打架的,你看那些營房沒有,這裡駐紮著精兵八千。倘若有一日,你真正強大起來了,其實那時候並不是非得能打敗誰,不是這些人都打不過你就強大,一人之力,可保家衛國,知道嗎?
寶兒聽不懂:“一個人怎麼保家衛國?”
林十三低頭看見顧修進了顧蓮池的營房,很快又走了出來,早有人遞上了韁繩,他騎馬離開了營地:“就像他一樣,能統帥三軍,他保家衛國也並非是靠的是身手好,靠的是這個。”
男人指了指了自己的頭:“要學會如何聰慧起來,就像剛才那樣,你使詐贏了他一樣。”
說起這個,林寶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