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自己傻笑,回身上前,一把扯了她的辮子:“傻蛋,聽娘說你病了,好了嗎就開始到處招蜂引蝶。”
林寶錚奪回了自己的辮子,送他一個白眼,一記拳頭:“三天不打你就忘了我拳頭厲害,再敢叫我傻蛋,打你滿地找牙你就知道我病好沒好了,招蜂引蝶是這麼說的嗎?”
招蜂引蝶怎麼說,他比她清楚。
少年嘿嘿地笑,躲過她掄過來的拳頭,後退一步負手而立:“那是怎麼說的?”
林寶錚上下打量著他,抱臂以對:“你招蜂引蝶才對。”
常鳳棲哈哈大笑,兩步跳上馬車就挨著她坐下了,他回眸看著她,眼底全是笑意:“寶兒,看見你就心裡就像開朵花似地……”
話未說完,頭頂已經被她敲了一記:“叫什麼,什麼寶兒叫姐姐!”
他也不遮擋,只扭過身子來,動作間露出腰間的匕首,比起她那個寒酸的,可謂精美至極。寶兒看見了,訕訕地別開眼去,他的目光在她腰間巡視一圈,當即抿唇:“你的匕首呢,不是讓你隨身攜帶,保護自己的嗎?”
她不耐煩地哼哼著:“我不帶匕首也能保護自己。”
鳳棲眸色漸暗,笑容逐漸被傷心所取代了:“我看我給你的東西,你是從不知道珍惜。”
少年轉過臉去不再看她,雙腳就晃在車邊,只不過和他預想的不一樣,他轉過去好半晌,身後的人也沒有半點動靜。他氣不過回頭,一低頭就發現自己的頸子上架著一柄為出鞘的匕首,和他的唯一不同,是鞘上坑坑窪窪全是坑,不是他送她的那個又是哪個?
他笑,容顏大盛。
林寶錚反手收回,抽出自己的褲腿重新捆在長靴裡:“再胡說八道,就打你。”
她低頭,頸間還有紅繩。
常鳳棲眼疾手快,一伸指頭勾了出來,寶兒一把捂住,可即使她很快又放回了衣底,少年也看見了,還是他送她的那個銀鎖,是他妹妹的遺物,是他們家唯一的念想了。
他看著她,竟是深深移不開眼。
送她銀鎖的時候,他覺得他搶了她的一切,把自己唯一擁有的,他最重要的東西給了她,也是對她的許諾,將來千萬倍的還給她。可是現在看著她,除了心底的祥和溫暖,還有看不夠的笑顏。
他心底悸動,忍不住又扯了下她的辮子:“傻寶,你真是一塊寶,你說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咱們玩一個遊戲,你對我好,我對你更好好不好?嗯?”
寶兒從來都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看待,也是一把抓住了他的長髮,直給他拽得直後仰才放手:“我這麼拽你頭髮你疼不疼?疼不疼?這叫對你好了?嗯?”
她真是用了力的,少年被她扯得頭皮發麻,怔怔地看著她。
看了好半晌,眼睛竟然微微泛紅了。
寶兒頓時愧疚起來:“對不住,真疼吧?”
常鳳棲坐在邊上,遮住了背後一切目光,他輕輕點頭,餘光當中,看見寶兒的背後,沈江沅和車伕一起走了回來,一側身就擁住了寶兒。少女嚇了一跳,還直拍他的後背:“是不是我手太重了?”
他趁著人還沒走到面前,放開了她:“娘說你和沈江沅也定了五年之約,是嗎?”
寶兒嗯了聲,還奇怪他怎麼又跑到這樣話題上去,還有點恍惚:“怎麼了?”
鳳棲的目光穿過她的肩頭,就落在沈江沅的身上:“好,日久才能見人心,不要輕易相信別人,”說著跳下馬車來,站了她的面前,“我
來和你作個別,好男兒不能長居家中,以後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看見我了,傻蛋。”
寶兒也跳下了馬車,疑惑地看著他:“我說了不許叫我傻寶,你要去哪裡?”
她心底隱隱地,已經猜到些許,只不過腦袋還是遲了片刻,他知道早上她在車中看見自己了,早晚明白他要幹什麼去,就只是笑,對著她笑,使勁來晃她的眼:“傻蛋,傻寶,傻蛋……”
眼看著沈江沅已到她背後,常鳳棲假意沒有看見他,轉身就走。
寶兒恍惚看著他的背影,想起他站在那些少年當中的模樣,抿住了唇。
她的肩頭,多了一隻手:“剛才那個人,是鳳棲?”
沈江沅眉頭微皺,懷裡還抱著好大一包紙包,車伕來拿矮凳,讓兩個人上車。
林寶錚還看著鳳棲的背影,雖然他已經走遠,但是隱約也覺得,他似在身邊,他一顰一笑都在眼前。之所以對他特別,她是一直都把他當做了親人,從背起他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