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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被她嚷嚷地有點發怔,朝寧被她這副小呆模樣逗笑,輕輕擁了懷裡來:“你阿姐說得對,那樣的爹爹要來何用。”
這句話彷彿也解開了心裡的那個結,女人在寶兒的臉上輕輕啄了一口,心裡也打定了主意。
李厚下車打聽了一下,常家在燕京簡直是無人不知。
一行人先尋了房介在常家附近找了個空置的院子,花了些銀子賃居下來,她們忙活了小半天才安頓好三個孩子。黃昏時候,朝寧對鏡梳妝換上了新裙,在路上為了方便行走整天都灰撲撲的,如今淡掃蛾眉,看著鏡中的嬌媚少婦,差點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走在燕京的街頭,女人從頸上解下了一直佩戴著的青龍古玉。
那是常生留給她的唯一念想,緊緊握在手中,奔著早打聽好的西街走了過去。
她腳步很快,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到了指路人口中的所謂很好找的那兩座石獅子面前,只不過正門處是朱門緊閉,朝寧再向前走到了側門處,才瞧著有人站在門口。
她心裡砰砰直跳,握緊了手裡的古玉大步走了過去。
側門前一個嬤嬤來來回回踱著步,急得直搓手,看門的小廝出來直笑她:“乾孃也太心急了些,已經有人去請將軍回來了!”
被他稱作乾孃的那嬤嬤回手就捶了他一記:“滾得遠些!”
朝寧兩步到了二人面前:“敢問……”
話音未落,已然能聽見背後的馬蹄聲,女人下意識側身,只見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騎馬疾奔而來。
那熟悉的容顏卻只添了些歲月的痕跡,儘管過了七八年不見,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男人飛身下馬,小廝趕緊過去扯過了韁繩,面前的嬤嬤也迎了上去:“將軍您可回來了,夫人這胎生得不太順,老夫人急得不行了!”
他腳步也急,匆匆走過朝寧的面前。
常遠山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淡淡一瞥,可也到底是擦肩而過。
第三章
第三章
青龍古玉就在掌心上面放著,瑩潤的玉色,上面雕著神龍擺尾栩栩如生。
一垂眸,淚水從沒來得及閉合的眼簾下面滾落下去,直接掉在了古玉上面,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底崩裂,李朝寧一把握緊了圓玉。
她抹了把淚站在將軍府側門邊,暗暗唾罵自己。
就在剛才,常遠山從她身邊走過,他甚至都沒認出自己,滿心惦記的恐怕是家中要生產的妻子。彼時人就在眼前,機會稍縱即逝,懊悔為何沒有叫住他,為何沒能叫他的名字,為何沒能上前質問他,找尋了他這麼多年,寶兒都七歲了,他到底是誰的夫君,怎麼就沒開這個口。
女人握緊了古玉,再次來到了側門門口。
是了,就算是要走,也得和他做個了斷再走。
朝寧抬頭張望,看門的小廝送馬就沒再出來,側門開著,她上了石階。說來也巧,正是猶豫,身後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她驚得回頭,正是撞了一人身上。
嘩啦一聲,木箱這便散落了地上。
竟然是一個藥箱,李朝寧也隨父親行醫多年,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彎腰拾起了針包來,一個藥童模樣的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東西,旁邊兩個男大夫低頭說著什麼。
之前那個嬤嬤再一次急三火四跑了出來:“誒呀兩位大夫可算來了,現在可真的是大事不好了,我們將軍可是下了死令,若是夫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都不用活了!”
說著趕緊下了石階,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他甚至都沒注意到她從剛才就一直在,弓著腰再三催促。
就那麼一瞬間,朝寧的腦子裡什麼都沒想,轉身跟著大夫走進了常家的側門。她忽然很想見見這個女人,想看看能讓一個鐵骨錚錚的硬漢遷怒與下人的女子,是個什麼模樣的,青龍古玉放了懷裡,再抬臉時候已經有了決意。
嬤嬤是常夫人身邊人,前面引路時候一邊走一邊跟兩個大夫交代:“想必兩位也知道我們夫人是什麼人,倘若有什麼差池,信陵君也不會善罷甘休。穩婆來了一撥又一撥,可現在孩子就是生不下來,老夫人的意思是保小,我們將軍說了大小他都要,可你們可以想想如果信陵君今日真能回來,他會說什麼?”
兩個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面面相覷。
嬤嬤頓足,特意在二人面前提醒著他們:“如果孩子真的生不下來,就算剪碎了小的,也得保住夫人,萬萬不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