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各處都有青紫淤痕,連日的折磨之下,原本粉雕玉琢的小兒已瘦得脫了形,嘴唇乾裂出血,臉上還有錯縱的淚跡。
柳斜橋沉默地給他上藥,俄而捧著他的手怔怔地看了一會兒,突然用力地抱緊了他。
徐肇哭著,哭著,也漸漸地不哭了。反而他伸出那傷痕累累的手,在父親背上用力拍了拍,寬慰他似的:“阿肇很好,爹爹不用怕。”
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阿肇以後再也不會任性了。”
柳斜橋放開他,“你說什麼?”
“阿肇會好好去做徐國的王。”徐肇很認真地看著他道,“阿肇會長大,會保護爹爹,再也不讓爹爹擔心。”
柳斜橋靜了很久,最後卻說了句彷彿不相干的話:“最擔心你的,是你孃親。”
徐肇皺起眉頭,過了很久,像個大人一樣嘆了口氣:“我知道。她只是嘴硬。”
***
三日之後,縉都北城門攻下,齊國人將徐軍拖入了曠日持久的巷戰,兩方折損都不在少數。東邊的馮皓急於回師救援,卻被易初一部無賴地纏住,邊追邊打,待馮皓帶軍到了縉都城外,易初也已追了上來。
那卻已是整整一個月後了。
馮皓站在城下,看見那城樓上已變換了旗幟。徐國的龍鳳紋大纛翻飛在蒼青的天空之上,旗杆頂上沾惹著破絮樣的浮雲,古舊的城堞間堆疊著數日前的殘雪,雪上還留著深深淺淺的乾涸的血跡。
一個六歲的孩子站在那城樓上。他的腳下墊著高高的凳子,穿著的王袍卻仍然拖到了地面。金冠束帶,唇紅齒白,他看起來是那麼玉雪可愛,眸色卻含著深沉的黑。
馮皓看到那雙眼睛,心便沉了一下。
他見過徐斂眉,這個孩子的眼神和他的母親幾乎一模一樣。
“你們的王已下了我徐國的大獄。”徐肇一個字、一個字,用力地喊了出來,聲音裡還帶著奶氣。“齊國文武百官、士卒百姓,降者不殺。”
馮皓仰頭笑,好像還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