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人,面頰紅潤氣色極好,最重要的是,她看起來很精神很快活,由心而發的喜悅,像是追隨凌朝風散去的靈魂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體,真真兒地活過來了。
“皇上看什麼?”見皇帝順著小晚的方向出神,似煙上前來,摸了摸皇帝的手,嗔道,“下雪了,皇上過來也不知道披一件氅衣,跟著您的宮人,太不仔細了。”
“似煙。”項潤卻是一臉嚴肅,“朕有些話要對你說。”
然而,不論皇帝說的話有多小聲,凌朝風不想聽的他不會聽,他想聽的,皇帝就是再小心謹慎,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自然那些宮女嬤嬤的對話,凌朝風比皇帝知道的更早,果然他和小晚這樣廝守是不能長久,就算天上不來找麻煩,地上的人也會害怕。
興許下一次,就有人偷偷在門外看,到時候看見小晚一個人在屋子裡自言自語,甚至因為看不見自己而以為小晚可以騰空躺在床上。
凌朝風很矛盾,若是告訴小晚,她一定會緊張害怕,可她並沒有做任何傷害別人的事。
眼看著與自己重逢後,一天比一天精神的人,凌朝風實在捨不得再讓她痛苦。
小晚的要求和心願已經低微得不能再低,她甚至願意和一尊石像守一輩子,偏偏天上地下的人,都容不得她。
隔天,恰好是小晚出宮的日子,她一早來向皇后告辭,似煙神情複雜地看著她,只道了一聲:“早去早回,我和公主如今可都離不開你。”
小晚笑眯眯地走了,完全不知旁人對她的猜忌和提防。
然而她一離宮,便有人去搜她住的屋子,凌朝風看得清清楚楚,好在他已經事先把那些小晚為自己準備的各種東西拿走了。
若不然,在宮女屋子裡找到男人用的東西,小晚身份特殊固然還有得解釋,但其他宮女若發生這樣的事,是大罪。反過來說,真要把這罪過安在小晚身上,也不是不可以。
凌朝風能理解,凡人對於鬼神的懼怕和敬畏,但帝后若是想將小晚驅逐,可以有無數種理由。
他們若是害怕,也希望他們能堂堂正正地把小晚趕出去,千萬不要傷害她,不要讓她揹負莫須有的罪名。
小晚對此渾然不覺,已經高高興興地回到二山的宅邸。
今日,恰是畢老夫人大壽,老太太早就派人來請二山,雖然他在宣政殿上當著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否認自己是畢家的子孫,可老太太心裡認定了他就是行業,不管別人說什麼,她不在乎。
二山本不想去,但在朝中遇見畢振業,他說祖母很期盼今年的壽辰,終於三個孫子孫女都能在身邊,聽了些這樣的話,二山便不忍心了。
當初自己失蹤時,據說祖母大病一場,險些離世,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沒找到孫子前不能死,所以挺過來了。而今聽來,對於以為自己被拋棄的二山,便是很大的安慰。
小晚到家不久,二山下朝歸來,換了禮服,要和連憶一道帶著禮物要去畢府拜壽。
“你如今不能隨便離開京城,那就派人去把孟夫人接來,我讓嬸子和叔他們都來,趕緊把婚事辦了,你叫連憶這樣不明不白地跟著你,算怎麼回事呢。”小晚帶著兒子送他們到門前,嗔笑道,“我們霈兒,都不知道該喊姨姨還是嬸嬸,是吧?”
霈兒附和著點頭,奶聲奶氣地說:“二叔,我可糊塗了。”
見母子倆這樣好,特別是小晚紅光滿面的,二山很是放心,答應她一定儘早把婚事辦了,便帶著連憶出發了。
畢府裡,老夫人派了親信的嬤嬤等在宅門外,就是不願孫子被兒媳婦的人刁難,她們很熱情地把二山和連憶迎進門,內院大屋裡,老夫人坐在上首,早就等不及見他們了。
婢女們擺下喜慶的紅蒲團,一雙年輕人徐徐拜倒,祝賀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老夫人熱淚盈眶,說她沒想到還能活到這一天。
命人將孩子們攙扶起來,便把連憶召到跟前,問了她一些家裡的事,知道是知府千金,便更滿意了。
今日非大壽,沒有邀請太多賓客,只一些親近的族人在一起吃飯,他們為了哄老太太高興,都說行業長得像已故的祖父,更是勾得祖母淚水漣漣。
畢夫人在賓客間迎合,見凌出受眾人追捧,受老夫人寵愛,心裡不是滋味。
當聽得老夫人說,要拿出體己給孩子們辦婚事,要禮遇孟連憶的家人,她看了眼自己的振業,都二十二歲了,這家子人,就沒人惦記給她的兒子成個家嗎?
而今日,另有一件事,叫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