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裡多帶帶妹妹,妹妹也不會只想著跟二伯父家的妹妹玩了,都是兒子沒盡到當哥哥的責任。”
四太太一聽這話,連心肝都疼了,忙道:“明哥兒,這哪能怪你呢,教養你們都是母親的責任,再說男女七歲不得同席,你又要一心讀書,這後院的事怎麼能顧及得到,這次婉兒傷成這樣都是母親的錯,你可不要亂了心緒,到時要不給我考個秀才回來,我可叫你爹狠打你一頓了。”
甄明傑還沒來得及說話,做弟弟的就馬上報不平了,“母親,哥哥一定會考到秀才的,到時候一定比爹爹厲害,還能給您考個舉人考個進士回來,就像祖父一樣,考到京城裡,這樣就可以把母親接到京城,跟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們團聚了。”
四太太聽了這話忙一轉頭,眼淚滑在了兒子們看不見的方向,四老爺眼中閃過一絲憐惜,暗暗自責,私底下對妻子越發的好了。
一家人守著喝下藥後一直昏睡的甄婉怡安靜且安詳的用過早膳,送走了要繼續上學兩兄弟,夫妻兩結伴回了寒香院,還沒進得院門就有陣陣冷冽的清香伴著寒風吹來。
“昨夜的雪一下,今兒這梅花只怕開得更豔了,夫人,要不為夫陪你去園子裡走走吧,這兩天勞累壞了。”
四太太聽了這話也有些意動,可是想到躺在床上的女兒,興致又全無了,“夫君,奴家有話要與你商量,這賞梅還是留到以後吧,反正這梅花年年都有,女兒我們可只有這一個了。”
四老爺嘆了一口氣,拉著妻子的手,一同進了正房,讓黃嬤嬤在門口守著,“清蓮,你有什麼想法就說吧,為了女兒為夫一定會盡全力去做的。”
四太太親自續上新茶送到四老爺手上,“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婉兒今年已經七歲了,你看修哥兒都開始起蒙上學,只婉兒一人還在家裡瞎玩鬧,什麼也不學。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元姐兒二姐兒三姐兒可是請了女先生在家教書習字的,還請了繡孃的。如今我們家雖不在京當官了,可這身價兒不能掉吧,你看二房的四姐兒,都快及笄了,卻連篇佛經都讀不全,有模有樣的繡件也拿不出手,你說這樣的女兒怎麼好找人家?
如果二房的不能比,那我們就說說三房的六姐兒,三房一搬到京城就立即給六姐兒請先生的,如今在老家的嫡孫女可只有我們家婉兒了,你也知道母親對二房的態度,二房的姐兒多,娘不可能主動請先生,難道要讓我們房裡的菇姐兒和婉兒一樣的荒廢下去,二房是庶出,你可是嫡子呀,就算菇姐兒是庶出的,可菇姐兒忠厚,守規矩,這幾年一直跟著雪梅在學女紅,可雪梅那手藝也只能說是一般,自個名字也寫不全的,怎麼教得好菇姐兒,我這裡事兒也多,自顧尚且無暇,根本管不來兩個女兒。”
說著聲音又哽咽了,“說起來也是我這身子不爭氣,若是好好兒的,將兩個女兒也養在房裡,手把手的教導,也不致於到現在連個字也不識得幾個。想當初我在孃家時,五歲就開始拿針,六歲開始拿筆,沒成想嫁了秀才相公,女兒卻連字也認不得了。”最後拿起帕子捂著嘴哭出聲來。
四老爺皺緊了眉頭,顯然沒想到妻子出的是這樣一個難題,家中的情況他雖不掌家,卻也估摸得差不多,自從老爺子回了老家,就不事生產,庶務全交給大哥打理,可大哥不是個善於經營的人,還有點守財的奴性,維持著祖業已十分艱難,若不是公中沒有富足的銀錢,母親也不會硬壓著不讓二哥分出去了。
所以說偌大的一個甄家除了祖產,家中能拿來嚼用的現銀真不太多,這也是母親為何從不提請女先生的原因,就是男孩兒也都在族學裡上學,否則以明哥兒的聰慧只怕早把秀才拿在手裡了。
想到明哥兒,再想到一樣具有慧根的修哥兒,難道還要在那族學裡的老秀才手中荒廢幾年嗎?還有婉姐兒,菇姐兒,難道要長成二哥家的幾個姑娘一樣嗎?
想到這裡,四老爺打了個冷顫,不,不行,他讀書不行,考了三次舉人都沒中已是他人生的遺憾,怎麼能讓兒子有能力卻為錢財之事虛度了呢?若是家中無錢到還好說,問題家裡怎麼說也是清河城數得上的大戶,他自個手中更是有錢呀,怎麼能空放著錢財輕慢了兒女呢?
☆、第五章 商 量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若想要娘從公中拿出錢財來,只怕會有阻力。”
四太太嘴角閃過一絲輕蔑,“相公你就直說了吧,這阻力最大的怕是大哥大嫂吧。他們家的佩姐兒都出嫁了,孫女才過週歲,最不急的就是他們。再說他們把公中的錢都看成自家荷包裡似的,想讓他們答應掏這錢,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