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狐疑的看著四老爺,淚水洗過的眼睛漆黑透亮如耀石一般,“真的?”
四老爺拍著胸脯表示肯定,“這種事兒為夫吃過一次虧,還能再上一次當不成,二哥這人太不仗義了,上次他花三百兩銀子跟人賭了一隻鳥,我好心幫了他,他還在後頭坑我一把,跟大哥說我多有錢,都是娘私下給的,可把大哥給得罪狠了。所以呀,這次我一回過神來就去大哥那裡訴說我的委屈去了,我可不是想跟大哥爭這個管家權,只是二哥一個大男人抱著我死乞白賴的一陣哭,眼淚一把鼻涕一捧的往我衣袍上抹,你是沒見那個樣,你說我能怎麼辦,是不是?好在,大哥也知道二哥的德性,總算是沒多說什麼。”
四太太沒好氣的白了四老爺一眼,“我看大哥不是因為知道二哥的德性,只是他心裡有自己的算盤呢,你呀,對這樣的事總是不上心,小心哪天讓人算記了還幫別人數錢呢。”
四老爺笑得越發的得意,“這不是有夫人這個賢內助嗎?為夫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以我們的身家,如今這府裡還真讓我看不上眼,也就大哥眼巴巴的盯著。”說到後頭,語氣甚為不在意。
四太太趕緊捂著相公的嘴巴,“哎呀,我的好相公,你怎麼什麼事都往外頭說呀?如果讓爹孃和大哥大嫂知道你拿我嫁妝跟我哥做生意的事,看你怎麼個收場?”
四老爺肩頭一縮,忙小心的賠不是,“這不是嘴快了,下為不例,下不為例。”
“我也知道相公心裡憋屈,可是誰讓娘硬壓著就是不願分家呢,這不分家就不得有私產,所以也只能委屈相公了。”
四老爺拉著夫人的手,憐惜道:“夫人亂說什麼呢,我一個大男人哪來的委屈,委屈的是夫人,爹致仕後就大老遠的從京城跟著我來到這裡,吃穿用度都不能越過娘和大嫂,是夫人委屈了。”
四太太鼻子一酸,這會是真的眼中含淚了,來到清河城六年了,這其中一次也沒回過孃家,若不是孃家人暗中相幫,還不知道日子要過得如何艱難呢。要知道她孃家雖沒什麼清貴好名聲,可身家卻不弱,喻家四個男兒不會寫字時就會打算盤了,說家纏萬貫那是絕沒誇張。
當初若不是看中甄家老太爺清明的官身,又怎麼肯把唯一的女兒嫁過來,誰知甄老爺子書生意氣,對陛下一個不滿竟辭官回老家來了,這可把喻家人悔得腸子都青了,喻家大舅爺隔年就找上甄曉東,帶著一起做起了南北倒貨的生意,讓四太太的嫁奩蹭蹭蹭的翻了好多翻。
“夫君說這話也就見外,奴家嫁給四郎自當與夫君共進退,同吃用,怎麼也不能越了規矩不是。只是,經這一事,還請夫君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第四章 談 話
不等四太太的話說出來,門口就傳來黃嬤嬤和映月的聲音,“六爺,八爺,你們可來了,太太老爺正等著你們用早膳呢。”
映月率先打起門簾,兩兄弟一前一後的進了宴息處,分別見禮,“兒子見過父親母親。”
在聽到傳報聲時,夫妻兩就分開坐好,四太太拉過小兒子,“修哥兒可還受得住,今早先生的書有沒有背出來?”
甄修傑挺了挺瘦小的胸膛,“母親儘可安心,兒子不怕吃苦能受得住,六哥今年都要去考秀才了,我這做弟弟的可不能弱了。”
四老爺這了小兒子稚氣的言語,自豪道:“考秀才可不是嘴上說說就了事的,你看你哥哥讀書多用心就知道了,可別自顧著說大話。”
甄修傑小嘴兒一撇,撒嬌的偎向母親,嘟呶道:“兒子哪有說大話,兒子也很用功的。”
四太太摟著小兒子,看著跟女兒一模一樣的稚氣小臉,佈滿了生氣,眼圈兒就紅了。
甄明傑在一旁見忙擔心道:“母親,妹妹情況怎麼樣了?兒子聽李安說妹妹今早已經醒了?”
四太太忙按了按眼角,笑著點了點頭,“是醒了,大夫也來過了。”
甄明傑小大人模樣,極懂事道:“那大夫怎麼說的?”
“能醒來就沒大事了,只不過還得靜養兩三個月,也不知道你妹妹坐不坐得住。”
甄修傑眨眨眼睛,自告奮勇道:“母親,每日下學後兒子來陪妹妹,到時候兒子教妹妹認字,她肯定就能坐住了。”
四老爺打趣道:“修哥兒,你不是不喜歡妹妹粘著你嗎,怎麼願意來陪妹妹了?”
甄修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抬眼看了看自家哥哥,笑得你傻傻的。
甄明傑在一旁不好意思道:“妹妹摔成這般模樣也有兒子的責任,若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