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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的地步。

——那些時日才是最可怕的,她像是在無形中栽了一片荊棘,讓他縱使愧悔、縱使想去道歉,也沒有機會靠近她半步。

但也好在彼時她是那樣。因為她夠決絕,他才幡然明白自己的心思和箇中利害。不是誰都會因他是一國之君,就對他逆來順受的。

嬴煥望著宮門上的牌匾笑了一聲,又兀自搖了搖頭,舒了口氣,舉步進去。

炎夏,石廊上墜著的一串串紫花正值旺盛時,淡淡的馨香被厚重的蔓藤圈在其中難以散去,廊下便幽香沁脾。

阿追已來回在此處踱了許久,想去前面打聽一二,又覺得或許按兵不動更好。

刺客死了,最直接的審問無可繼續,她卻已說了對雁遲的懷疑……現下是什麼情狀尚不清楚。戚王更信誰,她也不知道。

乍聞身後腳步聲傳來,阿追猛地回頭,望見正走進石廊來的人時滯了一瞬,略作躊躇,還是主動上了前:“殿下。”

她緊張地望著他,視線一觸,訝然發覺他竟似乎心情很好?

“事情如何了?”阿追遲疑著道,“是不是上將軍……”

“上將軍?”他銜著笑舒了口氣,“你覺得是上將軍殺人滅口?不是的,是那人見上將軍親自去審,自覺事態嚴重,又因已熬了多日的酷刑,絕望之下便咬舌自盡了。”

似是說得通的。阿追心絃一鬆,想了想,又說:“可廷議後殿下問上將軍那話的時候……”

雁逸明明有所隱瞞。

“我問過他了,他說是因涉及隱情,彼時卻未及時稟報。我突然問起,他便有所心虛。”

是這樣?

阿追正思索著其中真假,聽得他又道:“上將軍不會害你的。”

“這我知道……”她抬眸看他,他正神色不太自然地抬頭看石廊上的花串。

真羨慕雁逸。無傷大雅的小錯遮過去,她便信;他說他不會害她,她便理所當然地說她知道。

可若他說“我不會害你”呢?她必定眉梢眼底都會寫上不信,然後毫不掩飾地呈現給他看。

嬴煥只覺自己心裡一股酸味,緩了一緩,才重新看向她:“放心吧,你當我會幫上將軍遮掩?”

阿追輕輕一怔,繼而便想通了。他是不會幫雁逸遮掩的,先前那樣的狠手都下過,如若雁逸再有半點把柄落在他手裡,他大概巴不得他死。

他將她的一臉釋然盡收眼底,心下一陣無奈,卻又笑道:“我說的事,你想得如何了?”

阿追又一怔。這一下午,她都還沒心思琢磨那件事。

“沒有那麼難吧?”戚王的口氣慵慵懶懶的,“你比我更有能保證決斷正確,朝臣們也都念你的恩情,不會不服。”

阿追點點頭贊同他說的,但眉頭仍蹙著:“可一山不容二虎。”

嬴煥險些脫口便回她“除非一公一母”。

他嚴肅地咳了一聲:“是,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君。可我覺得,亂世該另當別論。”

他邊說邊緩緩向前走了起來,阿追不由自主地跟上,聽他說得抑揚頓挫:“盛世時若一國兩君,治國想法不同便會拼個你死我活。可目下亂世,我常要領兵征戰,莫說一旦戰死戚國會如何,就算我在外活得好好的,許多國事也會因我征戰在外不得不暫緩。可守土開疆是大事,百姓安樂也是大事,如能兩邊皆照顧到才最好。”

也不失為一番認真考慮。阿追無可反駁他這番說法,只又問:“那待得殿下統領江山、已是盛世之時呢?”

嬴煥腳下忽地一停,她隨在他身後險些撞上去。正不快地抬頭,就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他靜了靜道:“怎麼?你怕到時想法不同,會拼個你死我活?”

阿追看出他面上的戲謔,瞪了這張俊逸的面容兩息,火氣卻又消散下去,她別過臉冷聲:“到時準是我死你活。”

嬴煥嗤地一笑:“豈敢?評判過往利弊,我許比你強,但決定將來如何,還是你拿手。”

他作勢神色誠懇地一揖:“真有爭執不下的事,也只好勞你一卜哪一樣結果更好。只求國巫女郎到時莫要面子太薄——若你見是自己錯了,就編個假的答案騙我,我大概只好受你這騙了。”

“我才不會……”阿追脫口嘟囔,翻眼一白他,終於氣息一沉,“好吧,如是這樣,此事倒沒有乍聽那麼荒謬。”

嬴煥頓顯欣喜:“你答應了?”

“試試看吧。”她思量著道,“如若不行,我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