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唉聲嘆氣。
“你倒是好心氣!”都拿他當目標了。
李昭嚴肅臉,“瞄準天空的人總比瞄準樹梢的人要射得高,阿爹說是也不是?”
李徽心神微動,慢悠悠道,“你既知這個理便莫要再偷懶,好生用心,缺了什麼只管和我說,阿爹等著你迎頭趕上這一日。”他們家養女兒不會只想著拘在後院,有本事儘可以往外闖,李倢便是最好的例子,他這小女兒也不是個樂意安於後宅的,卻又不像李倢那般主動,真是可惜了。
李昭溜他一眼,有點開心有點鬱悶。
李徽瞅著她笑,問,“隨我去一起去看八娘九娘?”
李昭想著沒什麼事便點頭,又瞥他,“阿爹不會還沒見過八娘倆吧!”
李徽清咳了一聲,站起來往外走。他一回來只和家眷碰了一面,八娘九娘正睡著便沒去看,然後就忙著見屬官見幕僚舉辦夜宴,第二日和李湛密密出了趟城,接著就來賞小閨女了。“你見過倒給我說說什麼樣兒?”
李昭垂了垂眼,微嘟嘴,“我也沒怎麼瞧過。”
一見她這模樣,李徽便知有隱情,遂去看她的眼,李昭的眼珠染了墨一般,瀲灩生輝。
“母親生產那天我要看妹妹,可把刑嬤嬤嚇壞了,所以我就不再去看妹妹們了,把人嚇壞了可不好。”說到後來李昭笑嘻嘻的。
發現問題那就解決它,難道還等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若只是刑嬤嬤自作主張,那是徐婧最親近的人保不準哪天就把徐婧母女給帶歪了。若是徐婧的意思,她這個被繼母忌諱的原配女可不得找親爹訴苦嘛!李昭從來都是信奉,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李徽也笑,“那你待會兒好好看個夠。”
“好啊!”李昭甜甜地應了。
第49章 奈何明月照溝渠
父女倆說著話進了屋,徐婧坐在炕上,七娘在炕上爬著玩,二孃、四娘和四郎坐在右下手。
見到李徽那一瞬,徐婧眼神一亮,又驚又喜站起來地行禮。
李昭側身避開,等徐婧起了又向她行禮。
徐婧這才發覺李昭,想起李徽一得空便是見她,神情微不可見的有一絲失落。
“八娘和九娘還在睡?”李徽坐下後問。
徐婧傾身為他斟茶,柔聲道,“差不多也該醒了,我讓人抱來給夫君看看?”
李徽頷首,垂眸看著吭哧吭哧努力向他爬來的七娘,李徽隨手拿了一個撥浪鼓逗她,問,“七娘多大了?”
李昭滴汗,虧他問的出口。
徐婧頓了頓才道,“她是九月十九的生辰,夫君不在,我又在月子裡,週歲便沒大辦,委屈她了。”
李徽哦了一聲,臉上並無特殊表情,對李昭道,“那怎麼還不會走路,我記得你十一個月上就走的很利落了,一不留神就竄出去。”
徐婧緊了緊手中的帕子,日後她的八娘九娘是像七娘一樣被父親忽視還是像六娘一樣被放在心尖上疼,她有點不敢深想。
“每個人情況不一樣唄,再說七娘也能稍稍走兩步了。”走路走得早對身體沒好處的喂,李昭腹謗。又拍手吸引七娘注意力,“七娘,走一個給阿爹瞅瞅,走好了,阿爹給你好東西。”
李昭見著七娘就要逗一會兒,喂點點心給個玩具,是以七娘親近她,約莫也曉得她的意思,顫顫悠悠的站起來,朝著李昭搖搖晃晃走,沒幾步就要倒。李徽一伸手將她接住,七娘抬頭見他,陌生得緊,嘴一扁就要哭。
徐婧忙抱起她哄,可效果微乎其微,徐婧額上沁出汗,偷偷瞄李徽。幾個姨娘中屬四姨娘出身最好,小吏嫡女,兼溫婉嫵媚,頗得寵,又是自己進門後納的,比她還早懷孕生女,徐婧微有些發酸,雖不至於苛待七娘,卻也親近不來。
李徽被哭得皺眉,揚聲,“奶孃?”
丫鬟才將候在外頭的奶孃喊進來,七娘一入奶孃懷中被輕輕晃了幾下便止了哭。
李氏的規矩,姨娘不能撫養孩子也輕易不得見面,恐生異心。庶子女都養在嫡母院裡,庶女七歲之後搬離,庶子則是五歲,每一個都配有兩個奶孃四個教引嬤嬤,四個大丫鬟、其他丫鬟婆子不等,倒也不用嫡母多費心,平日裡看上幾眼便成,遂很多時候奶孃比起嫡母生母來的更親近。
“七娘是餓了。”抱著七娘的奶孃說了一聲,在這正院裡伺候著,她得看徐婧臉色。
徐婧心神一鬆,忍不住又去看李徽,孩子要吃奶,她也沒辦法。
李徽抬眼掃那奶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