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面無表情,不像有心動的樣子。
馮俏忙覺失口,章年卿最不願意借力祖輩了。她忙道:“刑部也不錯,你不呆在京城,去地方上當個按察使也好,也算幹回老本行了。”
章年卿嘆口氣,不願多談:“刑部還是算了吧。就在吏部和戶部挑一個好了。”
“唔,戶部也不錯啊。富得流油……”
章年卿眼睛豁然一亮,賊的發光。馮俏噎住半晌,吞吞口水:“不會吧,天德哥你很窮嗎?”
章年卿立即正色,冷淡道:“窮到不窮,我只是突然想起,歷年市舶司都在海上遭難,導致年年虧收。我在翰林院的時候,就聽內閣要取締海運。只因工部掌著造船的營生,劉宗光不肯,這件事才被壓下來。我在想,皇上既然奪了我在科舉上的功勞,那我重新去海運上賺回來。”
馮俏見他義正言辭,擲地有聲,沒有多想,道:“好啊,你想去哪我都陪著你。”
“這是自然。”章年卿翹起嘴角。
外放自然比在京為官阻力小的多,章年卿想要離京,大把的人等著送他。其中最為歡喜的莫過於劉宗光,他對劉俞仁道:“最多五年,爹一定把你提到內閣來。”
劉俞仁苦笑不已,拱手道:“孩兒謹遵爹爹教誨。”
內閣五大學士皆以滿員,五大閣老譚宗賢、劉宗光、馮承輝、齊地上來的東閣大學士,兵部侍郎尚文賀以及身為三朝元老的禮部尚書晁淑年。
晁淑年接的是前禮部尚書嚴福光的擔子,典型的大尾巴狼一個。倒戈倒的比誰都快,不過開泰帝倒是很喜歡。他是五大學士裡,除譚宗仁外,唯一個掌部事的,任中極殿大學士。
譚宗賢是武英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掌部事。劉宗光是建極殿大學士太子太保尕工部尚書,僅為加銜。兒最倒黴的就是馮承輝,光桿文淵閣大學士,幾乎成了朝上的笑話。
但笑歸笑,皇上挺看重馮承輝。馮承輝的岳家和女婿都得力,只可惜馮承輝名義上是劉派的人,開泰帝才一直不願重用馮承輝。而且馮承輝教過十多年書,桃李滿天地。更別提暉聖閣出來的那一撥嫡傳弟子,如今各個是朝廷上的肱骨之臣。
故,馮承輝處境雖尷尬,卻沒幾個人真的敢不把他當回事。
劉俞仁嘆息的想,父親想把他往內閣提,不參合五大學士便罷,要參合,第一個動的肯定是馮承輝。五大閣老,三個都是皇上的人,開泰帝是政令通達,順通無阻了。
劉宗光的話確實越來越不起作用了。父親想換掉馮承輝,和他父子同心,也不足為奇。
只是,在這麼折騰下去。他和衍聖公那點師生情誼,早晚得被消磨光。父親再這麼折騰馮承輝,他和馮俏那點兄妹情,也會消失殫盡。
若真動了馮承輝,馮俏不恨死他才怪。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膩害,說五點起居然真的五點起了。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哈哈,早上的更了,下午的也**不離十了。
沒意外的話,晚上九點還有一更。
麼噠,愛你們~
第100章
三年後,泉州市舶司。
泉州遍地刺桐,其中亦以刺桐港為最大。章年卿陪著幾位洋商一路從市舶庫參觀到刺桐港,操著一口洋文,和諸位洋人談笑風生。
毛竹尋個空跑來,對章年卿道:“家裡有急事。”
章年卿目露詫異,對諸位洋商說聲抱歉,拉著毛竹細問:“出什麼大事了。”他神色一凜,心慌不已。若沒有大事,馮俏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叫人來喊他的。
毛竹苦著臉道:“你還是先跟我回去吧。這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
章年卿當機立斷,“走,回府!”一行人,撒腿就走,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去的。
三年的時光匆匆而過,泉州市舶司的門面也今非昔比。
章年卿來時候,泉州市舶司可謂是一堆爛攤子。不僅市舶司老舊無人打理,連正經官員也沒有幾個。
當年李威海上出事後,泉州市舶司形同虛設,不通貢也不通舶。偌大的市舶司什麼也幹不了,坐吃山空。市舶司提督一職也一直空著,這幾年一直由當地同知兼領著。
章年卿不以為意,似乎是在大風大浪裡看慣風雨,他不僅毫不擔心,還笑著安慰大家:“我哪次去的地方不比這裡糟心。”他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負手而立。望著略顯頹敗市舶司,嘴角翹起笑意。
馮俏當時不在場,只聽毛竹說,章年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