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順著視線望過去,看見章青鸞的繡鞋,頓時暴跳如雷,吼道:“章青鸞,你給我滾出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重重落在‘滾’字上。
馮俏笑了笑,將地方留給兩兄妹折騰,自己出去安置章青鸞的護衛。
章青鸞是一個人從河南坐船到泉州來的,明著身邊只跟了兩個護衛。馮俏給他們安排住處的時候,其中一人才難以啟齒的對馮俏說:“恐怕得多安排幾間屋子。”
馮俏瞬間明白,問:“帶了多少暗衛?”
他支支吾吾道:“四小姐坐上船的時候,我們派人通知陶大人。陶大人說,她想玩就讓她玩吧。又給我們撥了一百二十人……加上我們原來的人,大概有小二百吧。”
馮俏瞠目結舌,一臉震驚。另外一人推同伴一把,“你靠不靠譜啊。”趕緊補充道:“一共一百八十七人,其中十七個都是女孩子。”
馮俏頓覺頭大無比,她就是再置辦間院子也安置不下這麼多人啊。她和領頭商量,“你們能不能先回去一部分人。只留幾個人在這邊?”
馮俏打保票道:“青鸞在這,有我和她三哥看著。你們先回去向外公覆命,等青鸞想回去的時候,她三哥會派人保護她回去的。”
領頭點點頭,“行,我回去和他們商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另外一撥人的頭不是我,我插不進去手,所以得……”
“我明白。”馮俏笑道。
屋內,章年卿和章青鸞大眼瞪小眼。章青鸞變扭的坐在寬大的木椅裡,討好的看著章年卿:“泉州水土就是養人,三哥你比以前白多了,也好看多了。”
章年卿冷冰冰道:“少給我在這灌迷魂湯。離家出走?章青鸞你有幾條小命,小時候被綁架的事都忘了?”
章青鸞委屈的直掉眼淚,軟著童音道:“三哥,我想你了。你都不回來看我,我就自己來了。”
章年卿一時卡殼,看著她這幅小模樣,無端想起馮俏小時候拽他袖子的樣子。不過,他可不被這小機靈糊弄,冷著臉道:“為什麼離家出走?”
章青鸞仰著小臉,清澈的眼睛望著他,甜甜道:“想三哥了。”
章年卿冷笑:“信不信我現在把你送回去。”作勢就要叫人。
見狀,章青鸞慌了,抱著章年卿的大腿嚎啕大哭:“不要!三哥,我最愛你了,我最疼你了!”
章年卿多少年沒見過這種場面,這些年他一直是家裡最小的男孩。後來有了妹妹,一直也沒多大感觸。直到上次直到章青鸞被綁架過時。他一顆當哥哥的心,好像忽然被人點心。這才每次寫信回去,都多問了章青鸞幾句。
這幾年他也沒孩子,屋裡平時也沒有誰像章青鸞這樣撒潑哭鬧。
章年卿不太見過小姑娘。馮俏小時候又聽話又懂事,鮮少哭鬧,什麼時候見她都是眉眼彎彎的,一嗔一怒都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靈巧勁兒。
章青鸞和馮俏像是兩個極端,相比之下,青鸞更像是個小孩子。比起馮俏使小性子都小心翼翼的,不惹人討厭,只讓人憐惜心痛。章青鸞則就肆意妄為的多,哭起來驚天動地。撒潑耍混,章年卿耐著性子哄兩下,還是止不住。一股厭煩之情,油然而生。
這是他對馮俏從來沒有過的情緒,馮俏當年只比青鸞大一歲,討人喜歡的程度,卻直升好幾個層次。
馮俏聽到章青鸞地動山搖的哭聲,趕緊推門進去。只見章青鸞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嚎啕不止。剛想上去,章年卿便拉她一把:“別管她,越惹越來勁。”
章青鸞見馮俏要來哄她,本來都不哭了,聽見章年卿的話,不可思議瞪大眼睛,放聲大哭,連腳上的鞋都蹬飛了。
章年卿忍無可忍,甩袖離去。
馮俏無奈,叫人去打盆熱水,先哄眼前這個小祖宗。馮俏用熱帕子給她擦乾淨手腳,把她抱到床上換了身衣服。誰知,章青鸞還是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更讓馮俏哭笑不得的是,小青鸞特別倔,像頭小牛一樣。馮俏把她抱到床上哭她還不肯,非要站在她剛哭的地方繼續哭。馮俏見太陽大,怕她曬得慌,把她拉到涼快一點的地方,想著她能哭的輕鬆點。
誰知手剛松,章青鸞又蹬蹬蹬跑回原地,繼續嚎。
馮俏拿她沒辦法,只好取過針線籠,坐在八仙桌前,一邊繡花一邊看著她哭。
回家這麼一鬧,章年卿也沒心情繼續出去找洋人談生意了。書房裡都能聽到章青鸞隱隱約約的哭聲,章年卿去而復返,回來一看,馮俏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