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季家式微前,她也曾是家裡千嬌萬寵的大小姐,也曾是貴族小姐李眾星捧月的那一個。
季家雖然不像馮俏家裡人口簡單,她也是父母親手裡的掌上明珠。
滿京城的閨秀從來沒想過跟馮俏比,馮俏是衍聖公唯一的外孫女,剛生下來便受了宮裡的賞賜。滿月酒更是在皇宮裡跟十公主一塊過的。只因為她是孔家孫子輩最大的女孩子,便佔盡了原本屬於衍聖公親孫女的榮光。
緱秀不信命,卻不得不承認,馮俏運氣真的很好。
母親怨恨章芮樊,是因為她知道,章芮樊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只是不願意幫而已。
章芮樊曾親口說過,如果他嫁給章年卿,就解決爹爹的任命。只是後來婚事黃了,章芮樊才坐視不理。
季緱氏恨了章家五年,緱煥文卻告訴緱秀:“和景帝駕崩蹊蹺,爹爹留在京城未必是好事。章芮樊都知道急流勇退,母親只是看不長遠罷了。”
再怎麼說,季家終究是落敗了。父親只能在窮鄉僻巷一年一年的熬資歷,考政績。
緱秀和母親僵持了三天,最終還是做母親的退縮了。緱秀坐在馬車裡,母親面色鐵青不願理她。連哥哥也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她低著頭,心裡默默期待。
她曾無數次路過廣闊無垠的山海湖,山海湖以大聞名,大的無邊無際。年長的人都說,站在山海湖的礁石上眺望,和站在大海的孤島上是一樣的感覺。
緱秀無法感同身受,此時卻忍不住幻想起那副景象。
緱秀抓不住她執念,她不知道她來山海湖要做什麼,內心期盼著想來。可來了之後,她沒有一點把握。
直到看見章年卿和馮俏的身影,緱秀那顆玄乎不定的心忽的落下來。一瞬間知道她在遺憾什麼,緱秀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上天註定。她貪婪的看著章年卿和馮俏的互動打鬧。母親和哥哥不耐煩的在一旁等著她。
緱秀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母親和哥哥,提著裙子,悄無聲音的靠近,躲在離馮俏和章年卿最近的那塊大石頭後。
去時,章年卿正在和兩個陌生的男人說話。一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一個溫雅有禮,相貌英俊。
時隔多日,趙虎再見章年卿有些熱淚盈眶,快步向前一步,低聲道:“三少爺!”
章年卿和煦的看著他,關心道:“脖子上的傷好些了嗎。”他記得那天四皇子狠狠咬了他。
趙虎摸摸傷口,大咧咧道:“早就沒事了。”
三人閒話敘舊,馮俏將撿來的圓石交給珠珠,雲嬌服侍她穿鞋。“趙虎回來了嗎?”馮俏問道,隱隱覺得那裡有些不對。雲嬌搖搖頭,說不知道。
章年卿微詫道:“人就在山海湖?”他左右張望,試圖找出他們的藏身之處。
趙虎得意道:“那可不,三少爺你看西南角,看見伸出來的橫崖沒有?裡面是個山洞。四周陡峭,上下都得會武功的人帶著,再適合藏人不過。三個都是不會武功的女人和孩子,可省心了。”
章年卿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心裡隱隱不安,橫崖不算太高,只比女兒閣能高半層。章年卿道:“這也太危險了,也不怕孩子貪玩掉下去。”
趙虎拍著胸脯道:“不會,那女人可怕死了。小孩都有人看著,我們還專門給他堆沙子玩。”
章年卿聞言點點頭:“你們還挺細心。”
“娘——”
話未落音,一聲淒厲的哭喊劃破天空,驚嚇到所有人。
大家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黑點直直落下去,撲通沒入水裡。橫崖上,孩子撕心裂肺的喊著。依稀只見有人攔著。接著,又有兩個人,縱身一躍跳下去。在山海湖裡撲騰,四處尋找著剛才跳下去的女人。
王皇后!
章年卿一駭,焦急道:“宜詩宜佳,快去救人,快去啊!”
宜詩宜佳二話不說,潛水下去,竟是一直游到王皇后附近才露出頭呼吸。王皇后已經被緊跟著跳下來的兩個人救起,宜詩從男人手裡接過王皇后,一句話都沒說。
四人互相認識,卻連個眼神都沒敢對。王皇后半昏迷著,宜詩宜佳帶著她就走。兩個男人沒敢追。
馮俏目瞪口呆,看著宜詩宜佳帶人游回來,趕緊吩咐雲嬌:“去馬車裡把我的披風和衣服全都拿過來。”
待看見人,馮俏傻眼了。她內心複雜,遠遠望著章年卿,怔在原地。
章年卿疾步過來的步伐忽然慢了下來,他看著馮俏似譴責似責怪的目光,不敢靠近。章年卿覺得一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