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呆滯滯的看著前面。
馮嵐大步走出來,墜馬鬢,珠釵玉面,高貴典雅。她走上前,掀開高盅看了眼,淡淡道:“綠豆湯是消暑解渴的好東西。”
許周氏還來不及高興,馮嵐又冷冷道:“不過,你看看大少爺現在是喝這個的時候嗎?拉肚子了怎麼辦,咳嗽了怎麼辦?眼看就要大比,大戶人家提前半年都要注意孩子的飲食起居,以防不虞。你倒好,在這關鍵時刻端碗冰鎮綠豆湯過來。怎麼,冰塊難得,顯示你家富貴?”
目光充滿鄙夷,看她一副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的樣子。馮嵐不耐煩的指了指門口,盡力和藹道:“大少爺在刻苦讀書,你現在有身孕在身,這些事你以後少操持。好好養胎才是正經。回去吧。”說完,不耐煩的轉身離開。
許周氏臉漲的通紅,看著她背影一陣憤怒。內心在狂喊,現在嫌棄她不體面了,當初伸手給她要五千兩銀子的時候,怎麼不嫌棄她。
……沒心情和她兒女情長。就差說她不知廉恥了。懷著身孕還要去鬧相公。
許周氏回房,倒在床上,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都說婆媳難處,妯娌難處。怎麼到她這,一個年輕的祖母時時刻刻插手她的房內事,連她和相公什麼時候同房都要管。美譽其名是看著他讀書,為了他身子骨著想。
可她攔著相公讀書了嗎?纏著他跟她男歡女愛嗎?
越想越絕望,哭的更厲害了。
孔府裡,馮俏從許嬌口裡知道,孔之川擔任了濟南府檢討官,替她高興道:“檢討官掌查公事文牘,常和知府知州打交道,是他們的親近人呢。”
許嬌握著她的手道:“還得仰仗你爹爹。”
“我爹?”馮俏腦子一轉就明白了。
晚上章年卿回來了,馮俏立即纏上去問他:“……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章年卿低頭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柔聲問:“你這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
“高興,高興!”馮俏圈上他的脖子,湊上去重重親了一口。
章年卿摸摸臉頰,暗自竊喜。卻不動聲色道:“比別人帶你去看煙花都高興?”
“哎呀,天德哥!”馮俏不自在道:“壽哥就是我哥哥,你幹嘛說的這麼曖昧。”
章年卿淡淡道:“你慌什麼。”
“……”
這下好了,有理說不清。誰讓自己嘴欠,遇見個這麼記仇的男人,還不知道收斂。
第79章
開泰三年,七月二十四日。噩耗傳來的猝不及防,山東京派官和內外簾官,僵持不下的時候。浙江率先出事。京派官何文芳居然在回府的路上,和一秀才因讓路之事起了爭執,被該學子一刀捅進小腹,受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訊息傳到京城,開泰帝震怒,痛罵當地官員不作為,學子無法無天!滿朝文武齊齊跪下,高呼陛下息怒。有人辯解,此事並非地方官員所為,京派官這一舉措,傷筋動骨的是當地學子,事關切身利益。難免有民間勢力出沒。
何況,那學子當時也不知這是何大人。
說來說去都怪何文芳低調,出門進門都不擺官儀。
開泰帝氣的手臂顫抖不已,冷笑道:“……當地的學子厲害的很嗎。”竟是不喜的意思。
皇上很少這麼喜形於色。
一句話出,眾人再度叩首。適先辯解的官員,磕的額頭都出血了。嘴裡仍然重複著那一句:“臣絕無此意!絕無此意!!”
開泰帝不耐煩聽他解釋,拂袖離去。
那位官員一屁股坐在地上,知道自己今後會被家鄉學子恨上了。也許,連祖墳也保不住。
章年卿收到京裡的信,聞言只是扯了扯嘴角,不屑的想。開泰帝想動麓山黨人很久了,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借題發揮,怎麼肯放棄。
只是可憐趙大人了。
章年卿正對著窗子,偶爾遮擋住某片光線,馮俏這邊便是一暗。
馮俏放下手中針線,側頭看著章年卿,他站在窗欞前,日光將他手上的信紙照的透明。他奮袂攘臂的倒影,投在地上。
珠珠勸馮俏挪到西屋去,雲嬌勸馮俏坐到靠窗的美人榻上,那兒亮堂。
馮俏不覺得章年卿是在打擾她,搖頭拒絕了。
章年卿嘴角勾起一抹半譏半諷的笑,何文芳受傷後。他們這波京派官,各個如驚弓之鳥一般惶惶難安。迫不及待尋計問策,皆將矛頭指向不痛不癢的監考官,指責他們受賄洩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