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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什麼畫全了……”倏地收聲,章年卿震驚到說不話來。

馮俏將那日烏蓬幫圍攻他們落敗逃跑的情景,用工筆畫的筆觸,栩栩如生的描繪下來。烏蓬幫的每一個人,都用甲乙丙丁編號。另有無數肖像,每一張都是不同的臉。筆鋒細膩到每個人身上的痣、斑點都不放過。

“這怎麼可能。”章年卿失聲道:“你,那麼遠你怎麼可能看得見,你怎麼可能記得住。”還記這麼久。

馮俏揉著脖子,手裡還攥著一疊畫,道:“這些我不敢確定。離得太遠了,我看不清。”

章年卿接過,對著大圖一看,發現是已經跑的沒邊的人,普通人連身形都看不清,更別提五官。

章年卿深呼吸,左手搭著馮俏的肩膀,努力平復心情,“俏俏,告訴我。這不是你臆想出來的人。”

馮俏兩眼充血,赤紅血絲。她嚎啕大哭,把七個日日夜夜的委屈終於哭出來。“天德哥,我想為你做點什麼。看著你受傷,我無能為力。我不知道我除了把這些人畫出來還能怎麼辦。”

馮俏撲進章年卿懷裡,急聲道:“我看的見,真的看得見。天德哥,你相信我。這些是沒把握的,這些這些,我確定,我看見了他們的臉。”她急切的給他解釋,分著一摞又一摞的畫像。

馮俏泣不成聲,章年卿心疼的將她圈進懷裡,緊緊抱著,“我信你。俏俏,別哭了。”他親著她額頭,眼睛有淚,喉結艱難滾動。他道:“我知道,我的俏俏最厲害了。”

馮俏從他懷裡緩緩抬起頭,望著他的臉。用袖子擦著眼淚,解釋道:“……其實我以前也沒這麼厲害。可能,可能是哪天太氣太急了,比平時都看的清些。”

馮俏的眼睛從小就厲害,以前和衍聖公一起修補字畫時,孔明江已經修到外人都看不出端倪時,她還是一眼能指出來哪裡不對。馮俏能看見最細微的地方。

衍聖公每次聽馮俏說完,都覺得受益匪淺。

馮俏不想做只能被章年卿護在背後的小姑娘,她是被當宗婦養大的,她能替他打理好內宅。也能為他畫出幕後兇手。她倒在章年卿懷裡,喃喃道:“好累啊。腦子漲了好幾天了。天德哥,有了這些畫,他們就再也不能推諉了對不對。”

章年卿下巴抵著她柔軟的頭頂摩挲著,“恩,對。”

作者有話要說: 我查了一下資料,手筋就是現代醫學上的肌腱。【一隻手上一共有四個肌腱(手筋),其中前三個透過腕管,後一個從屈肌支援帶淺面經過,指淺屈肌腱、指深屈肌腱、拇長屈肌腱和掌長肌腱。】

然後手筋斷了的影響。【你好!你的手筋斷了,也就是手部的肌腱斷裂了,這種情況保守治療是永遠也好不了的,肌腱斷裂了,手指的活動就受限了,比如中指的伸指肌腱斷裂了,不吻合手術中指就不能伸直了。】

ps:黑括號裡來源百科醫生。

第58章

章年卿攥著馮俏的畫稿,內心沉靜如水。將這些畫小心收起來,壓在箱底,沒有告訴馮俏裡面的艱難。

又是一夜,船到濟南府時,孔家派人來接。章年卿作為新婿姑爺,一一見過孔家現任族長和幾位重要長輩。男人們寒暄片刻,章年坐著官轎走了。

彎腰進去前,他微不可見的衝遠處的馮俏點點頭。馮俏微微頷首,同女眷們上馬車進城。

章年卿穿了件窄袖裡衣,淺色護腕,將手腕裹在裡袖下。外面套著綿綢直綴,低調尋常。若不注意他微微彎曲的小指,誰也看不出他身上帶著傷。

其實章年卿的小指彎曲的並不明顯,便是有人看見,也只會以為他是習慣性屈著小指。

馮俏是深知內情,才關心則亂。

孔府的馬車很寬敞,又大又穩,在裡面看書都不會晃眼睛。

馮俏掀開窗簾一角,注意到進城的官道都是青石地板,每一塊都十分巨大,絲嚴縫合拼接在一起。

連城門都是高大氣派,處處透著低奢。一點不比京城裡差,甚至好要好上那麼一點。

章年卿坐著四人小轎,轎伕都說濟南府裡數一數二的好手,一路下來穩穩當當。他也不曾注意到路上。直到遠遠聽見敲鑼打鼓,舞龍舞獅的聲音。

“停轎。”章年卿掀開簾子,見半條街都被堵著,問道:“前面是怎麼回事。”

轎伕殷勤道:“都是給章大人接風洗塵的。”

胡鬧!章年卿額角突突的跳,對轎伕道:“掉頭。”他四周張望了一下,指著一個小僻巷道:“去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