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走了,俞七才壞笑的問:“我說你堂堂章大人,身邊養的小廝怎麼呆頭呆腦的。”
章年卿看了一眼,人群中亂跳的毛竹,清咳一聲,“近朱者赤。”
“什麼朱?”俞七掏掏耳奪,“珠珠的珠?”
“毛竹的竹。”章年卿瞥他一眼,笑道。見人群稍散,大步走去。
毛竹抹著汗,湊上來,“大人,宮裡來人了。”
“來人?來什麼人了。”章年卿腳步匆匆,直奔內院而去。毛竹一路在後面小跑,“聽說是太后派人來看看三少奶奶,賞了不少東西。光捧禮的太監宮女都來了三十六個。”
章年卿腳步微滯,看著兩個虎賁軍裝扮的人守在內院旁,大步走進去,又退了出來。看著兩人道:“兄弟,勞煩挪步垂花門外三丈。這裡住的都是女眷,你們在這守著,恐怕不方便。”
兩名虎賁軍面無表情,章年卿冷道:“毛竹,給兩位大人帶路。”
毛竹見章年卿臉色不對,不敢廢話。拉過小廝,讓去外院叫趙鶴,自己拖著俞七哀求,“俞舵主,你看這……”
俞七嘆口氣,“你知道的,我這人最不愛和官府的人打交道。何況這兩哥們還是皇家的人……”
章年卿大步如飛,院內院外站滿了宮女太監,跟了太后四十多年的大嬤嬤,親自坐在馮俏面前噓寒問暖。拉著馮俏的手,慈愛的不得了,“……早就得了信,太后一直掛念著你。對你事事上心,眼看翻了三月半,孩子坐穩了,這才敢派我過來探望。”
馮俏微微一笑,優雅得體,不動聲色的冷淡疏離。章年卿站在門口,一時愣住,忽的低笑。馮俏正和大嬤嬤寒暄,抬頭看見章年卿站在門前笑,她不自在的挪挪身子,笑什麼嘛。她現在的樣子可笑嗎?
大嬤嬤道:“一晃這麼多年,俏姐兒也成大姑娘了。想起你你以前在宮裡模樣,感覺跟昨天才發生的事一樣……”絮絮叨叨,總算說到正題,“孩子難養啊,你以前和十公主打鬧,偶爾有個磕磕碰碰。太后怕事情鬧到皇上那,和皇后娘娘一個**臉一個唱白臉……”
馮俏也跟著笑,“我還記得大嬤嬤對我的好呢。”隻字不提自己受委屈的事,“小時候的事都不記得了。”
大嬤嬤和鄭太妃身邊的宮女交換了一個眼神,那宮女聲音又清又脆,掩嘴笑道:“馮姑娘可真有意思,尋常的孩子都記仇,打一頓罵一頓能記好幾天,三少奶奶卻是心善,只記得別人對她的好。”
孔丹依和陶茹茹對視一眼,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陶茹茹不大進宮,孔丹依卻時常出入宮內,對宮女嬤嬤這一套很熟悉,她雖不知太后身邊的嬤嬤為什麼千方百計引著馮俏把話往小時候引,此時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孔丹依笑著接過話題,“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現在總算是輪到幼娘為人父母,讓她也嚐嚐做父母的不容易。”
“是啊是啊。”陶茹茹應和道。
接著便和陶茹茹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教養兒女的話題,大嬤嬤和鄭太妃身邊的宮女幾度想把話題往回引,卻一直插不進去嘴。
章年卿在門口略站一會兒,便去書房了。他吩咐下人道:“叫宜詩宜佳到我書房來一趟。”
“是。”
門外,俞七和趙鶴請走兩位虎賁軍,撿了僻靜處聊天。俞七道:“這麼說,太后假借賞賜馮俏肚子裡的孩子,派親近嬤嬤及一干人等旁敲側擊當年事?”
趙鶴不悅道:“怎麼說話呢。”
“是是是,三少奶奶,三少奶奶。”俞七連連抱歉,指著他,搖頭笑道:“你們啊,就是窮講究。”
趙鶴不予置否,淡淡道:“作為朋友,勸你一句,章府的事你少打聽。”
“為什麼不打聽。”俞七笑的冷寒,“漕幫和章大人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們章大人想大鬧天宮,也不和合作夥伴商量一句。若不是本著兩家多年的交情,今天我俞七來就不是送禮的嗎。”
“是嗎。”趙鶴淡淡道。
俞七不屑道:“何況你們章家的事有什麼可打聽的,忘了我們家姑爺是什麼身份。”臣子都是圍著皇上轉,章家的一舉一動,無非就是和皇上、天家有關係。
趙鶴附和道:“是是是,儲大人如今是天子近臣,不可同日而語。”
“行了,你也別拿話來擠兌我。”俞七道:“你章大人打發走宮裡那些人,告訴他一聲,他找的那個女孩子,我們幫他找到了。還有他打著漕幫名義調去揚州的人,我們也都替他認下了。”
趙鶴一怔,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