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嘆氣道:“我今天找兩位大人過來,便是要說這件事。章府不能在住下去了。芮樊臨走時託付我照看天德,如今卻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
三人俱是一沉默,衍聖公開口道:“讓天德搬去我那裡吧。現在有人針對天德,一時半會兒我們還摸不出是誰,他一個孩子住在諾大的章府確實讓人操心。”
“這怎麼可以……”馮承輝欲言又止。
衍聖公府並不寬敞,孔明江兒女眾多,本就住的緊湊。哪裡還能再住人,
孔明江瞪他一眼,“可什麼可,就這麼定了。張大人府裡家眷眾多,不方便。天德又和俏姐兒定著親,更不能住你那去。除了來我這,還有別的辦法嗎?”
張恪也知道衍聖公府上的情況,遲疑道:“不如咱們三家湊點銀子,在孔公府上附近給他租一間房。”
馮承輝搖頭道:“京城寸土寸金,我泰山府上又在皇城根下,周圍都是皇親貴族,哪裡有空房給我們租賃。”
說來說去都行不通,乾脆派人去把章年卿叫過來,問他願意住哪裡。
章年卿眼睛一亮,差點脫口而出他想住在馮家。及時剎住,含蓄道:“……我住在章府挺好的。搬過去,總是不合禮數。”
不合禮數。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是想住馮家啊。
馮承輝被他氣笑了:“你還知道住在我家不合禮數啊。俏姐兒縱是年紀小,也經不起你這麼毀她清譽。”
章年卿訕訕的,不敢在說話。氣氛一時僵住。
張恪摸著鬍子,在他們二人身上不斷打量,若有所思。問馮承輝道:“我記得令嬡今年才九歲?”
馮承輝糾正道:“十歲,已經十歲了。”
只是沒過生日罷了。孔明江也不戳穿他,對張恪道:“張尚書可是有什麼好主意。”
張恪笑呵呵道:“依我之見,不如就讓天德住到馮家去。馮先生如今不教書了,暉聖閣這不空下了。那離內宅遠,再合適不過。何況,女婿乃半子。馮家小女尚且垂髫,有父母雙親看著,你們還怕兩個孩子不規矩?”
馮承輝苦笑道:“我倒不是擔心這個,天德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學生,他的品德我信的過。我只擔心人言可畏……”
張恪笑了,“怎麼個可畏法。事出從急,天德如今獨自一人,身邊無人扶持。你做岳父的幫故友照看照看兒子都不行了?退一萬步來講,俏姐兒被天德玷汙了名譽。我問問你,將來娶俏姐兒的是誰啊?”
馮承輝一噎,神情變幻莫測。
章年卿見馮承輝神色鬆動,有戲。
忙撩袍跪下,滿臉正色:“先生放心,天德一定安分守己,恪守規矩。白日只去翰林院,夜裡歸來只在暉聖閣躺一覺。絕不胡亂走動,驚擾到馮俏妹妹。”
張恪添了把火,笑道:“不如這樣,咱們請幾家大儒來做個見證。且讓天德住在馮家,以五年為限,馮家小女及笄時,無論天德手頭如何,都得令他搬出來。”
頓了頓道:“沒準,也用不了五年,萬一期間天德外放出去了,亦或芮樊他們回來了……咱們就可以撂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讓大家久等啦,晚安!
第19章
孔丹依帶著人收拾暉聖閣,馮俏抱著貓趴在閣樓上,奇道:“爹爹不是不教書了嗎,怎麼又開始打掃暉聖閣了。”
珠珠也不知道,“奴婢幫小姐去打聽打聽?”
馮俏‘恩’了一聲,一邊捏著大白貓的軟墊,一邊望著樓下看風景。忽然看見門口停了一輛馬車,外公和父親先後出來,後面還跟著章年卿!!!
章年卿指揮著下人搬東西,馮俏目露疑惑:“他是要住在我家嗎?”
暉聖閣是馮府外院的一處宅子,起先是馮承輝租來教書用。後來主人要離開京城,便賤賣給馮承輝。
當年馮承輝回京後,中學堂教書俸祿微薄,便打了教私塾的念頭。馮家不算小,他當年高中狀元,黃金賞銀沒少得,加之衍聖公疼女兒,孔丹依陪嫁豐厚,小夫妻共同拿出銀子,託孔明江的臉面在杏兒衚衕置了一所三進兩出的院子。
院子大,人口少。
馮承輝本不用再租房,卻嫌自己帶的都是一群半大小子,唯恐衝撞妻女,將東院的空房擴建進來。
原主人搬走後,更是把小閣樓當做藏書室。東牆打通,修座圓拱門,平日出進倒也方便。
馮承輝沉吟一會,指著拱門道:“回頭讓匠人在這扎個籬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