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趣事呢。”
聽說她不精通四書五經,簫弘光有些不滿,如今科考的內容,就只限定從四書五經中選,截斷、調換、糅雜,幾乎是揉碎捏散了反覆考其經義。
又聽說教書二字,他耐心問下去,是什麼趣事。
“就在我十四歲時,六歲的表弟來家裡做客。其實我本對四書五經很感興趣的,爹爹卻不許我念這麼多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我想學,於是表弟來了後,我與他經常學習耍玩,想借機看書,期間,也自詡有幾分才情,便想教導表弟……等時日久了,表弟被家中西席考察文學時,竟然說他文章做得女裡女氣,毫無男兒氣概。最後家裡長輩得知源頭是我,唉,表弟就被勒令搬出去住了。從此,我是與那些書無緣了。”秦蓁婉轉嘆息道,又帶幾分自嘲的樂趣在裡頭。
卻聽得簫弘光是膽戰心驚,抬手抹了把額頭出的冷汗。幸好沒叫此女子誤了他兒子!這西席非但她當不得,還得叮囑他兒遠離這個女人啊。
場面瞬間冷了下來,簫弘光不再應話,臉色也黑氣沉沉的。
如在夢中的簫清羽微醒,感到奇怪,大小姐說話這麼動聽,怎麼突然不招大伯待見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晚飯後通常沒什麼重活兒做了,因為點油燈費錢,除了簫書翎的書房中還有光亮,秦蓁從廚房洗完碗出來時,整個庭院都萬籟俱靜。
秦蓁摸著黑回到屋,從箱籠包袱裡找出香膏,坐在桌前抹臉、手還有脖頸。白天約莫要幹活不停,香膏是沒法擦了,夜晚休息時可得護好自己的身子,用潤膏養著。
稀疏的月光從窗欞外漏進來,依稀可辨一抹朦朧的纖影。簫清羽躺在地鋪上支著手臂,遙望那條倩影。披散著長髮的人搖頭晃腦,手在摸自己的臉和脖子,她仰頭時,能看到一截修長的脖頸,延綿到底下,是兩團起伏的鼓囊。
他,莫名嚥了下嗓子。
不過是像猴兒抓蝨子般撓自己,簫清羽卻覺得她的姿勢說不出的……讓他心頭髮癢。
“你癢嗎?”
秦蓁眉頭微跳,怎麼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這天氣沒蚊子。”
“哦對,那你一直在撓啊撓的,撓什麼呢?”
呸,誰在撓了!秦蓁撇嘴道:“我在抹香膏,以前用慣了。”
說話的注意力總算驅散心頭那股莫名的熱意,簫清羽奇怪道:“你不是當天被設計嫁過來的嗎,怎麼還帶有香膏?”像……像提前準備過似的。
秦蓁很自然的答道:“女子是離不得香膏的,我給貼身帶在了內衫裡。”
簫清羽打消了騰昇起的疑竇。隨即便見抹好了藥的大小姐,走向床邊。
“你……”
秦蓁頓住腳步,溫婉道:“你想睡床了?也好,我們輪換著睡。”
“不是……白天你都聽大娘說了,我……在村裡名聲不好,你還敢跟我睡一間屋?”簫清羽耿耿於懷。
不睡這裡我就沒地方睡了,秦蓁暗暗腹誹。她抬步走到床邊坐下,淺笑道:“有何不敢,都是些無稽之談,別放在心上。”
“你,真的不在乎?”
從沒有一個人,聽到這個還對他這麼,不設防的。村裡人知道他是打獵好手,他每次英雄似的滿載而歸,村民依然會對他熱情的露出笑臉,只是那些笑始終隔著疏離的一層,有的甚至直白盯著他的獵物。家裡,也沒有誰,像她離自己那麼近過……
說著,男人陡然直起身子,嗓音略帶喑啞,黑暗中眼睛發散暗芒。
他的身影高如松挺如竹,帶有幾分侵略隱忍的感覺。秦蓁慌亂向後瑟縮,腦子急轉,說道:“我看的書多,你這種例子也看得多,就拿,拿我朝太。祖來說。太。祖小時候一家因旱災,家中餓死了爹孃,餓死了兄弟姐妹,最後獨留他一個,你說他是不是比你更慘?可他竟然推翻元的暴虐統治,建立新朝,功垂千古,萬世流芳。當然啦,也有被打擊到,從而一蹶不振的。你可千萬不要學後者。”
她可不能說些太動聽的話,這孤男寡女的……
大小姐論起古今來頗有一番氣勢,比他偷聽私塾先生唸書還過癮!
簫清羽胸中的鬱結一掃而空,胸口竟滌盪一股澎湃激昂之氣。他點點頭:“我懂了,謝謝你。”
終於安然無恙的躺下去。秦蓁側躺著身,理著長順的秀髮時,突然聽見某人肚子‘咕咕’一聲叫。
秦蓁無聲的打了個呵欠,真是麻煩,她忘了給他留了飯菜了。
第7章
念及今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