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親骨肉都捨得拋下啊!”
秦蓁斂下的眸光微微閃動,她字句清晰道:“我一直規規矩矩待字閨中,去城裡打聽,連我的訊息都很少,絕對沒有任何風言風語。這種氣話大娘就不要說了吧,我現在與簫家是為一體,二弟秋試在即,巡甲不時會來探聽學子的家貌風氣,屆時誤傳謠言,對二弟不利啊。”
至於小時候算命的事,當然隻字不能提。咬定一切是姜如巧挑唆的就對了。
一席話將周氏滿腹的委屈堵了回去。她支支吾吾,滿肚子氣,有口難言,氣得想找地方哭去。
外邊圍觀的人皆唏噓不已,有議論秦文柏薄情寡義的,有笑話周氏美夢破碎的。
馮氏訓斥兒媳:“周氏,管好你的嘴!拖累我孫兒找打。”
“那也是我兒子啊,”周氏扁扁嘴,走過去上下打量秦蓁,刻薄的面容畢現,“什麼風氣不風氣的,我指的是……你沒那秦瑟能幹!人家好歹當過丫鬟,我就指望著她嫁過來能幫襯我一把。現在換了箇中看不中用的小姐,我呸!”
“記著,”周氏手指頭戳到秦蓁臉上:“往後我吩咐的事情你都要一一辦好,別想再耍小姐派頭!我們家不養閒人。”
對此簫振和馮氏就沒站出來幫忙說話了,由著周氏教訓。他們也怕娶了個懶蟲孫媳婦回來,是得好好管教。
第5章
紅日偏西。周氏交給秦蓁的第一件事活兒,就是煮晚飯。煮飯不難,難的是周氏挑揀出了幾根豬大骨,粗長皆如大人手臂,要將上面的筋肉剮乾淨,還要敲碎了取裡面的骨髓熬湯,半點不能浪費。
“這骨頭我一眼便能看出捊多少兩肉糜子出來。咱們家的飯菜,可沒有讓晚輩先嚐的道理。”周氏乜眼敲打道,怕新媳婦偷吃。
秦蓁嘴角嘲諷的微勾:“原來大娘還有目無全牛的本事。”
“你說什麼!你是不是在罵我目中無人?”
“……當然不是,目無全牛就是你對這豬骨頭很瞭解,看一眼就知道有多少肉。大伯是廩生,我不敢欺瞞您。”
周氏仍是不悅的白了秦蓁一眼:“以後在家裡頭說人話,你就是嘴裡能吐出文章來,也不能當錢花。臭顯擺什麼學問。”
她好歹是秀才的娘子,這樣聽不懂話挺尷尬。再要是秦蓁拿她聽不懂的話罵她,她豈不吃了暗虧?!
秦蓁諾諾應是。
一大堆豬骨頭的工作,就留給了她,只見周氏臨走前抱了盆豇豆去外邊折了,那簫含玉,也跟採花兒玩似的,在後園子裡拔草摘菜。
秦蓁視線從窗扉外收回,先熱了一大鍋熱水,將豬骨放進去,汆湯去血水。反覆三次後,水裡那種絨毛似的浮沫漸漸沒了,水質變得清亮,才算汆好了。
骨頭越大的節位,中間其實是空的,方便下刀。秦蓁生平第一次高高揚起刀,狠狠劈了下去——
骨頭髮出一聲硬邦邦的嘲諷,砍在上面的印痕都不大得見。
秦蓁氣極,然後將書中所知悉的全都拋諸腦後,從頭到尾的砍上去。
砰砰砰砰——沒碎。
是她勁兒太小,還是周氏故意使絆子,想給她下馬威?
待她再次卯足勁高舉屠刀時,一雙手握住了她手腕。
簫清羽自然而然的拿過她手裡的砍刀。
他一隻手穩住豬骨,揚起另一隻手在骨頭中間砍下去,一刀下去沒碎,他隨意瞄準先前砍過的同一大致位置,又砍了一刀,三刀後就見了明顯刀痕,第四刀豬骨終於炸破,斷做兩截。
這樣的長度剛好可以放進鍋裡,秦蓁看傻了會,然後趕緊將兩截骨頭放進早就備好的熱鍋。
原來勁兒要往同一處使多次,挺簡單的道理……可惜書上沒說那麼詳盡。
秦蓁目光往男人身上移去,見他髮絲微亂,有些風塵僕僕,像是一歸家就奔這來了。再看他清雋面容上濃黑眉宇緊鎖,大大的不高興寫在臉上。
她咯噔一下,難道被他看到她又一次蠢笨的形象,嫌惡她了?
胡思亂想中聽簫清羽道:“你爹,真的不要你了?”
有那些村婦道途傳播,他聽說了不稀奇。
秦蓁拿捏不準他的心思,淡淡嗯了聲。
“哼!拋妻棄女,與禽。獸有何異,我要是當時在場,定要打他滿地找牙!”
原來是為這個沉著臉,秦蓁暗鬆口氣,糾正調侃道:“那算是你名義上的岳父,你怎麼敢起這種心思?”
男人想了想,似是知錯了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