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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滿大街的蘇繡湘繡的地步,成了汪洋裡一朵不起眼的水花。

刻意選在今日來問話,是利用女兒落魄的巧妙心理。也許她也不想有人助姜氏,沒準會故意隱瞞不說。但現在她想從這泥沼中脫身,免不得要吐露些真話在他面前立功,讓他這個爹幫襯幫襯。

秦蓁眼神恍惚,眼中慢慢蓄起了淚光:“那一別,雲霜姐姐她們把身家財產分了我一半,叫我餘生保重。想來那一別,是永別了吧。爹,你為何問起這個,是有她們的訊息嗎?”

我有還來你問做什麼!秦文柏此時大大的不悅,最後一條線索也斷了。

姜氏慌了,手中繡帕絞得死死的:“秦蓁,你裝什麼相兒,你巴不得我的繡莊開不下去是吧!”

頓時,秦文柏銳利的眼芒掃射過去,似要穿透內心。

秦蓁垂著烏黑的眸,聲音透著一點淒涼的虛弱:“父母恩澤大於天,敢比泰山小泥丸,黃河有情也改道,今生兩世也難還!女兒的命是爹給的,不論爹如何對我,要是對爹、對家族有助益的事,我都不敢有私心隱瞞。”

秦文柏聽女兒吟的詩,喟嘆了一聲,也有所動容。她在家一直是沉靜的性子,該不會做出欺瞞的事情來。

他蹭的站起來,語氣驟然變得霜雪般冷漠:“既如此,就說第二樁事吧。你已嫁到農家,從此就是賤民,我們秦家,容不得有這一門鄙陋的親戚。從此抬頭相見不相識,擦肩相遇兩不知,你可明白?”

他面容緊繃到抽動,說這決絕話時,心口也是疼了一疼。

親手養大的女兒,怎麼會不惋惜呢。

只是沈家那邊。

他們得知新娘調換後,勃然大怒,說秦家給了一個次等貨。再三協商下來,只能當沒有秦蓁這個嫡女,全力捧剛認祖歸宗的二女兒,抹白沈家的汙點,他們才肯繼續守約帶他做木材生意。

再來他的話也是真,倘若秦蓁拖家帶口的帶一幫窮酸親戚經常來討債,於秦家名聲也不利。如巧說,還是斬斷了的好。

如此雙重對秦家有益的事,他不能不狠下心腸。

還有秦蓁小時候算過命,命硬得很吶……那倒不提,他商人最看重的還是利益。

“哎,哎哎哎……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啊,秦蓁是秦家大小姐啊!”沉默了很久的周氏跳了起來,完全不按她想的發展啊!

簫振也站了起來,總覺得那首詩念得淒涼淒涼的,他聽不大懂,也替秦蓁感到不平。

“親家公,這是何必呢!父女親情哪有斬得斷的。你放心,我們簫家不是死乞白賴的賴子,不會想佔你們家便宜!你要是想秦蓁了,大可來看望,給她帶點東西,我們就不用了。何必把話說絕。”

秦文柏哼一聲,不欲搭理他們,看向訥然住的秦蓁:“再說清楚一點,我們的父女關係,只有十六年的緣分!今日,盡了。如巧,我們走!”

“哎,老爺別動怒,秦蓁這死丫頭沒一句好話,還想冤枉是我們搗的鬼,這女兒不要也罷!”姜氏臨了還不忘為自己洗清一下名聲。

事實上他們進門後,連提都沒提怎麼換錯新娘的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無端的毀她婚事,無端的斷絕父女關係,都不用考慮給她喘息的機會。這也是她爹生意上的法門,只要有利的事,就去做,還得抓緊時間。

秦蓁目送他們背影離開,跪下雙膝,哽咽磕頭:“女兒拜別爹,望爹以後福壽綿長,望秦家蒸蒸日上。”

等腳步聲走遠得徹底聽不見了,秦蓁抬起手,雲淡風輕的抹了下臉上的溼潤,眼角勾出一抹薄涼。

等她抬頭,看到門牗左右侍立了七八個人頭,不知從何時開始偷聽的!秦蓁那雙泛帶涼意的眼睛,眨巴了幾下,烏黑的鹿眼轉而蒙上一層慘淡的霧氣。

桌上那壺雀舌熱茶,一直等放涼了,也被人動過一口。

金綏玉飾,就這麼晃眼而過,不僅一點光輝沒留下,還襯得這間堂屋越發黑沉醜陋!

“哎呀!”

周氏哭喪著臉,抽腳往跪著的秦蓁身上踹去:“你怎麼那麼沒用啊,堂堂大小姐說賣就被賣,連親生父親都不待見!”

秦蓁皺眉起來閃躲,立在對面,道:“大娘,我爹聽信姨娘蠱惑,我也實屬無奈。以後自當孝順爺奶,尊敬大娘,盡我該盡的本分。“

簫振跺腳:“周氏,這件事秦蓁沒有什麼錯,都怪那爹太心狠了!你踹她作甚。”

周氏還是不敢相信的問:“你在家到底犯什麼錯了,是不是有不正當的行為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