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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謝郎卻未必明白。”

“自幼以來,不論桓七郎要什麼,我從來不曾與他爭過,我不想要,他卻推給我,他雖是善意,但我不能接受。謝郎天之驕子,定不能體會庶子在高牆大院裡,腹背樹敵的境遇。我多年仰仗七兄,不過是因著,那牆垣之中,不過他一人真心耳。”

他的聲音聽起來寥落孤寂,這是個十八歲的少年郎,比他還要小月餘。

謝泓白袍揚風,眉眼雋秀,說不出的淡泊悠然,他平和地席地而坐,聲音清潤得宛如泉水,“他真心,你卻未必真心?”

“謝郎要如此認為也可。”桓九郎不願反駁。可若是不曾真心,他定不會如此時這般,與謝泓坐在這裡,飲這苦酒,說這因果。

他對巫嬈的心思是誠的,若不是前頭的人是桓瑾之,他不會一忍再忍。

他早該衝入羅子巷,威逼也罷,利誘也罷,他只要得到那個婦人。外人眼中,他縱然是天少衝動,行事乖張又如何?

他只要那個婦人。

謝泓的眼光微微一滯,他並不曾料到,桓九郎竟真對那個蛇蠍婦人動了真情。

轉眼間,他放下杯盞,雍容地起身,以繡帕拭乾指尖的酒水,嘆道:“她如此待你,可值得你一番苦心?”

“不值。”

桓九郎並未遲疑,他只反問道:“世人多言,謝郎多情。可謝十二心底真正惦記之人,還是那位令你絕弦於世、經年不忘的女子吧。”

他說罷,提步不顧地離去。

桓瑾之也猜不出,他謝泓斷絃是為的何人,桓九郎篤定地說是為了他的心上人。

當真是他們小看了這個少年。他活得通透,並不比他們差在何處。

情之所至,身不由己。這便是桓九郎的意思。

謝泓明白。由人及己,他自己也是深以為然。便垂了廣袖,身後的山巒飄搖間綠影如絲遊弋,弦月朗潤如洗……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終於碼完了,唉,桓九郎真是個命苦的痴情種,可憐作者君連他的名字都沒寫呢……

這注定是個命苦的炮灰啊……

☆、美男計

巫蘅安分守己地待在舊宅裡守了三日,她沉不住氣了。

即便是足不出戶,她業已得知,巫嬈用計逼迫桓瑾之一事,也已猜到桓瑾之敦厚之人,宅心仁厚,必不會拒絕美人如此“盛情”。

謝氏來的護衛,到底與眾不同,而且他們對巫蘅並不設防,巫蘅要得知什麼訊息,儘可以知道。

其中一個瘦弱有力的少年,名喚檀羽,眉清目秀,宛如青竹般優雅修長的少年郎,與巫蘅說過的話最多,但每當望向巫蘅時,卻不時會低下頭,臉上浮出淡淡的紅雲。

見狀巫蘅便會好笑,她便取笑道:“檀羽。不知旁人可會喚你——‘檀郎’?”

檀郎是時下小姑用給心上人稱的。

檀羽一聽,果然臉色又蹭蹭地攀上無數朵桃紅的雲,他秉著劍進退不得,咬咬唇不做聲。

巫蘅發現自己很閒,閒不住了,她便又嘆道:“你們謝郎,好生涼薄多情!”

這誠然是一句玩笑話,而且這句話是萬萬不能叫謝泓聽到的。她可並未打算和謝泓這麼曖昧到底。

顯然檀羽也並非是多嘴多舌之人,不過當晚記錄著巫蘅這一語的絹帛仍然飄落到了謝泓的案頭。

少年如玉如月,眉峰挑開一絲墨色,他優雅地放下手中的絹帛,微笑道:“阿蘅這是想我了。”

“謝同。”轉眼他吩咐道,“以後舊宅裡的訊息,事無鉅細,都報與我。”

窗外的明月皎白如雪,謝同隔著一扇門扉低聲應答:“敬諾。”

不過他又想到一事,不曾與謝泓報過的,此時趁著郎君心情大好,便不留神說出來了,“郎君,那舊宅,似曾有邪祟之說。”

謝泓皺了眉頭,轉眼間,他垂袖道:“怎麼今日才說?”

他從雪白狐皮的軟氈起身,轉眼便步履略微倉促地往外走,謝同執劍恭謹地立在廊下花海之中的一隅,西府海棠的濃香正是馥郁,謝泓眼波淡淡一瞥,“那個宅子,是巫靖之妻秦氏所贈?”

“是。”謝同點頭,但轉眼又搖頭,“只不過,卻是那位巫小姑自己求來的。”

她自己求的?

她寧願出府,住在荒僻鬧鬼的舊宅,也不願待在巫府麼?

阿蘅是聰明的,她定是在巫府受了委屈罷。思及此,謝泓的眉慢慢地便攢了起來。

“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