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便是個風流倜儻的貴公子。
他身上穿著簡單的麻衣,卻也掩飾不住通身靈秀動人。
男人推門而入之時,他正背對著男人,專心致志做著什麼。
聽見來人的話,年輕人立馬歡快地轉過頭,桌面上赫然醒目的蟈蟈竹籠,還有手中的逗蟲草立時暴露了出來。
“臨淄來信?張培青?”
年輕人眼睛亮了亮,掛上甜甜的笑容,毫不猶豫拋下手中心愛的蟈蟈,迫不及待走了過去,接過竹筒拆開。
帛書黑字,即便是中規中矩的隸書,也掩飾不住邊邊角角的瀟灑痕跡,一眼就能認出來是她的風格。
只是信上的內容……
年輕人扁扁嘴,小聲嘟嘟囔囔。
“這麼久才來一封信,居然沒有問我吃的住的是否好,真不夠哥們兒。”
那僧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小聲道:“太子殿下,張培青此時與您通訊,莫不是因為楚國外亂之事?此事殿下您最好不要插手,現今外面您行蹤不明,一旦出現您的訊息,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張兄找我幫忙呢。”
“此事於張培青不過小事一樁,於太子您卻是大事。太子,您要分的輕重緩急啊。”
這可惡的張培青,當初貿貿然下手蕩平趙國,雖說明知是太子的計謀,但畢竟出於張培青之手。踏平母國之仇,哪一個趙國人不記恨?
現在太子好不容易隱匿起來,她又出來興風作浪,想要拉太子下水,好歹毒的豎子!
來人焦急不已,“齊國都城臨淄是最好的遮蔽港,好不容易隱匿在此處,還望太子殿下慎而重之!”
“是這樣嗎?”趙拓疆眨眨眼。
“然也!”
“哦,可是張兄劫難本就是因我而起,我怎麼能袖手旁觀?”
男人看著他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真想一巴掌把太子的腦瓜子拍開,將裡頭的東西換一換。
“本就是提前做好的交易,你來我往,乃是分內所在。是張培青那廝自己處理不好後事,豈能連累太子您!”
“我懂了。”年輕人甜笑點點頭。
來人眼睛一亮,鬆了口氣,卻聽見他又道。
“既然如此——我還是要幫她!”
——
齊王宮。
遊園中諸國使臣三三兩兩走在一起,邊走邊討論國事,順便欣賞風光美景,好不快哉。
太昭跟在孤竹無堪身邊,忽然來了一句。
“師父何時多了個女子好友?”
孤竹無堪下意識看看四周,確定沒什麼人注意,才拍拍胸口順口氣訓斥:“你小子說話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這種話也能隨口說?小心師父的清白!”
“等等。”他猛然反應過來,驚奇地瞪大眼珠子,上上下下打量他,“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八卦?”
果然劍術的魅力不一般,要是換成別的,這小子才不會如此反常。
太昭頭都不抬一下,盯著劍柄,不吭聲。
“切。”孤竹無堪無聊地吹吹鬍子,順手捋了捋,果然順多了。
“為師認識她可比認識你久多了,要不是她母親不同意,沒準兒現在她就是你師姐。”
太昭瞅了他一眼。
“你那是什麼眼神?不相信?”
慢慢搖搖頭,太昭摸了摸劍柄,頓了頓,淡淡開口道。
“她很厲害。”
孤竹無堪驕傲地點點頭,“必須的。”
“她的招式很古怪,我沒有看到師父你的影子。”
老頭嘆口氣:“那孩子從小天資悟性都好,她用的招數,多半都是自己從前人劍術中領悟出來的。若是她一心一意修行劍術,不說無人可比也是登峰造極的。只是……”
他又嘆了口氣:“從小她就雜心思太多,現在又不務正業走了邪門歪道,劍術更是拉下好幾年沒練習,想必生疏了不少。”
聽見最後一句話,太昭下意識想到昨天晚上對方犀利狠辣的手法,鎮定的臉皮子抽了抽。
“師父,她是什麼境界?”
孤竹無堪意味深長望著自家徒兒,“不知道。”
正是晚春時節,萬物復甦,鬱鬱蔥蔥。
張培青跟著眾人一同往前走著,順道往秦陳兩國人身邊湊了湊。
秦陳交戰一事原本和楚國並沒有什麼關係,只不過後來涉及刺客的事情,牽扯到了楚荊,這就讓她不得不插手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