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荊為人嚴謹,平日穿的衣裳都是正統朝服,或者嚴格規制的袍服,裡裡外外好幾層。即便如此,玉束腰帶下精壯的腰肢依舊顯眼,想必脫了衣裳更好看。
他睡覺十分老實,身姿端正,雙手整齊交疊在小腹,濃密的長睫毛落下,硃紅的唇勾人品嚐。
醒著的時候,那雙玻璃色眼睛總是似笑非笑,叫人毛骨悚然,鋒利的眉眼挑著霸氣和冷豔。而今,這麼朵高嶺花就安安生生躺在面前,張培青覺得他渾身上下都透著幾個字:
非、禮、我。
色膽包天的張某某默默看了一會兒,伸出狗爪子,把禁慾太子腰上那塊鳳紋金鑲玉帶鉤緩緩開啟,緊束的腰帶隨之自然而然鬆開。
張培青認真盯著他的臉,發現太子睡的香,完全沒動靜,於是毫不猶豫把腰帶扒到一邊,去解外裳的繫繩。
他一共穿了四層,外衣、夾衣、中衣和內衣,張培青很是耐心地一層接著一層解,連床榻上那人什麼時候睜開眼睛都沒發現。
楚荊不吭聲,就這麼盯著她解自己衣裳。
張培青千辛萬苦解完,終於露出大片古銅色結實的胸膛。噴薄的熱氣帶著男子特有的火熱,一塊塊分佈均勻的肌肉下隱約可見暗藏的力量,如同蟄伏的獵豹,危險而魅惑。
抹了把口水,她兩眼放光伸出豬蹄,剛準備狠狠揩一把,陡然冰冷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好似一桶涼水當頭澆下,嚇得張培青渾身冰涼,僵硬在原地。
“愛卿此舉何意?”
楚荊一隻胳膊支起面頰,側起身子,散開的衣襟滑下暴露出更大片肌肉,越發襯得那張臉邪肆妖異。
張培青嚥了下口水,艱難地把目光轉移到他臉上,狗腿子地嘿嘿笑,“下臣見太子睡的香,怕衣裳硌得慌攪擾您清夢,這才想要幫太子殿下分憂解難。”
“如此,孤要謝謝你?”
“不客氣不客氣。”
楚荊從床榻上起身,端坐在床沿,居高臨下俯視蹲在床頭的她,“辛苦愛卿了,孤要起床批閱奏章,看你寬衣解帶的本事不錯,勞煩愛卿幫孤穿回去。”
“……”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痛並快樂的伺候完傲倨挑剔的楚大爺,她這才說起今天的正事。
“殿下,十年峰會您打算怎麼安排?”
今年的十年峰會在齊國舉行,屆時各國君王或者諸君等代表人物都會出場,隨行的還有各國的精英部隊。
之前她和楚荊大致討論過隨性兵士數量,但是還有一些後續問題,比如說質子交換,比如說參加人員。
上一批質子是十年前送去的,楚國的質子送到了趙國。前段時間趙國覆滅,楚國那位三十多歲的老皇子才算得以迴歸母國。而十年一次的峰會除了共商天下大事,還會進行新舊質子更替。
畢竟今年和往常不同,格局變了,規矩自然也要變。
楚荊沉吟片刻,道:“楚郊吧。”
張培青回想了一下,楚郊是楚王和黎夫人所生,楚郊三歲時,黎夫人因為嫉妒加害於王后,被楚王處死,公子郊也因此備受冷落。
算來這孩子今年應該剛過十二歲。
楚郊為人膽小懦弱,年歲又不大,送去做質子最合適不過。再說楚荊定下的,沒有人能更改。
“今年峰會,你隨孤同去。”
“諾。”
“‘以地換地’之策,孤決定採用。將一部分土地和齊國交換,留下一部分管轄。此次分的趙國國土廣闊,我大楚相去甚遠,這麼多土地只怕難以管轄,留下足以掌控的便好。”
張培青沒什麼異議,“太子英明。”
聽見這話楚荊斜睨了她一眼,冷笑:“半日不見,你作假的功力愈發深厚。”寬大的袖袍散漫甩開,華麗的朱紋金繡惹的人眼花繚亂,磁性嗓音和俊美的樣貌一樣迷人,“趁著孤睡覺脫孤的衣裳,張培青,誰給你的狗膽?”
大殿一片死寂。
張培青戰戰兢兢跪下,誠惶誠恐:“太子,您嚇著臣了。”
楚荊面色難看,惱怒道:“孤問話,老實回答!”
她為難不已,小心翼翼望著楚荊,“真的要老實回答?”
那模樣十分猶豫,小腦袋仰著,一雙不安分的眼珠子骨碌碌轉,瞅見自己盯著她,立即扯開諂媚的笑容。
楚荊神色冰冷,陰沉著臉。
張培青扁扁嘴,居然有幾分委屈,氣的楚荊怒極反笑,厲聲呵斥,“說!”
她搓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