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0部分

過程走的差不多了,楚荊讓她去招呼宋國來客,在張培青離開之前輕輕附耳說了句,“兩個時辰後來章華臺見我。”

章華臺……

沒錯,現在的楚荊的寢宮已經搬到那邊去了。

算好了時間過去,宮正一如既往的候在外面,看見她來,露出一個牽動滿臉褶子的笑容,“令尹大人,大王在等您。”

張培青點點頭,褪了鞋,踩著素襪慢慢地走進去。

還記得第一次在楚王宮看見楚荊時的場景,他筆直地坐在常德宮正殿的主座上,仰著下巴,玻璃色的雙眼從上往下俯視她,深紅交織黑邊的袍服蜿蜒在腳邊,那種彷彿天生的貴氣和壓迫感,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你來了。”楚荊一隻手託著下巴,眼皮微闔,捲曲的睫毛籠罩住眼底的神色,讓人看不清楚。

“下臣見過大王。”張培青恭敬地行禮。

楚荊抬眼看著她,“大王?”

“是,大王。”

他嗤笑了一聲,音調低沉,壓抑著陰鷙:“寡人以為,你從來沒有將寡人放在眼裡過。”

“大王何出此言。”

楚荊盯著她的臉。果然,張培青這個人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慌張,不會有任何的不安和惶恐。這很不正常不是嗎?身為一個臣子,怎麼能不畏懼自己的君王?

這讓他很不開心。

“有人給了寡人一封信,你知道上面寫了什麼嗎?”竟然敢欺瞞天下人,欺瞞他楚荊,張培青的膽子不是一般大。他想看看,當這個天大的謊言和秘密被戳穿的時候,她是否還能保持這種平靜?

她眼角跳了一下,“回大王,臣不知。”

“寡人以為,以張令尹的聰慧,不可能猜不到什麼,所以你現在是在敷衍寡人嗎?”他唇角的笑容逐漸消失,眼睛越來越冰冷,那種眼神讓張培青低下頭顱不敢對視。

“張培青,你知道欺騙君主是什麼罪名嗎?”

“處死。”她道。

“看來你清楚的很。”楚荊平靜地問,“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犯?”

正如楚荊瞭解張培青一樣,她同樣對他了如指掌。這個人越是生氣,語調就於是平靜,表面上越是鎮定,心裡越是怒火熊熊。

大概楚荊已經準備好用什麼手段殺死她。

因為就連張培青自己都覺得,她完全是死有餘辜。畢竟她欺騙了一個驕傲而尊貴的君王,尤其當對方是楚荊的時候。

“為什麼不說話,寡人要聽你的回答。”他的眸色深沉如墨,裡面壓迫著可怕的風暴。

“臣罪該萬死。”無言以對的她只能拜倒下去,深深地叩首。

楚荊低頭看著她,曾經有無數次她以下犯上的時候,他都想將她的腦袋狠狠扭下來,然而其中沒有一次能比得上今天、現在!

她以為她面對的是誰?路邊的野草野花,還是地上的石塊?她怎麼敢在知道了自己的錯誤之後依舊錶現的這麼坦率?

張培青,好一個張培青!

“過來。”楚荊對她招了招手。

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張培青猶豫了一下,起身走上前。

楚荊往前探了探身子,仔細看她的臉,“寡人以前就覺得你這張臉不順眼的很,只是後來看多也就習慣了,沒想到你藏的這麼深。韓國國君曾經當過奴隸,他額頭上的烙印是你給處理的?手法和這個一樣?”

他問的十分鎮定,好似真的只是好奇這個問題而已,偏偏這樣更加讓張培青心底毛毛的。那兩道針扎似的目光讓她難受極了。

“回大王,韓國國君的烙印是百里仲華處理的,和下臣沒有干係。”

“哦,是嗎,那你的是怎麼處理的,寡人很好奇。”他平淡的語氣可一點都沒有好奇的樣子,反倒是這種看似平靜的氣勢下窒息的壓抑,讓她忍不住縮脖子。

瞞是瞞不住的,一味的不承認只會讓上位者更加厭惡想要殺死自己,與其如此倒不如坦白。

“回大王,鄭國北部的涼山上有一種毒草,吃下去之後會產生強烈的毒性,能讓人的面板快速變色,吃過毒草再吃它的解藥草,毒性會被擴散,積壓到臉部,再加點鍋底灰修飾就成了。”

這種毒草能讓面板裡的黑色素迅速加深蔓延,還能感染皮下組織以及血液,在其後吃下解藥雖然不會死,但是會留下一定的痕跡——這是她周遊列國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一種神奇的東西,從某個老藥農嘴裡知道的。

楚荊聽罷立刻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