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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我好像夢到言兒,他還像小時候那麼乖巧……”

“少爺,”劉媽聲音含著哭腔,“言少爺昨夜真的來過了,你不是做夢,他就在那裡躺著。”

“言兒,他真的來了,難道我不是做夢,可是他傷得厲害,動彈不得,”南程莫空洞的眼神終於泛起些許光澤,激動地往劉媽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那個曾經熟悉的身影此刻正安靜的躺在一塊簡易木板上,而臉部被黃紙遮擋,再不見往日神彩。

“言少爺走了。”劉媽一句話,無異於驚天霹靂,南程莫渾濁的心智驟然清靈起來,頓時兩行濁淚止不住地在臉上肆意,劉媽看著心中又痛又難過,也執帕擦乾淚水,輕輕拍打南程莫道,“難過就痛痛快快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

清醒過後的南程莫果然又恢復了從前的精明能幹,他取出當日送信而來的那隻信鴿,將所遇之事交代完畢,便速速傳書至方圓處。縱然普蘭城離此地尚有小半日車程,臨近中午時,便已有馬車駛近的聲音。

只見外間停著兩輛大馬車,其中之一還運有一口紅木棺材,除了方圓宇文宇武之外,還跟著一個方額圓臉的壯年男子,此刻正立在大門口,只待將南程言屍首運出裝入棺材之中。

宇文宇文顯然早已做慣此事,只是如今搬運的是曾經的主子,難免心中有所忌憚,因而都放輕了手腳生怕有所衝撞。而壯年男子則在一旁唸唸有詞,直至裝入棺材中時,才都鬆了一口氣。

只是聽聞夜中之事後,方圓聽說野狼竟跟至家門口,不禁嚇白了臉,一個勁向南程莫賠不是。

經過遇狼這一波,顯然眾人心中都有所顧忌,因而都一致同意護送靈柩返回普蘭城。

同行的壯年男子名喚烏拉,是城中出名的驅鬼師,方圓找他前來,自是顧忌這宅子中會因此而沾染那些不潔之物,況且南程言本是枉死,若是放不下心中怨恨,恐怕這棟宅子日後便不得安寧。

誰知烏拉一番唸唸有詞之後,卻略顯疑惑地搖搖頭,“這房中並無任何邪魔之物,想來死者走得已然安心。”

方圓不知南程言臨終前對南程莫的一番寄託,仍以為南程言心中充滿怨恨又怎會輕易放下怨念,正欲上前質疑,卻聽南程莫語氣淡定道:“舍弟走時神色安詳,想來此行必是已然解開了心結,既然大師並未發覺異常之處,那就讓舍弟靈魂安然離去吧,希望他早日轉世投胎,託生個好人家能夠好好待他,切莫再如此世這般受盡折磨。”

“少爺這樣想,對於令弟已是莫大的福氣,少爺心地寬厚,將來定然洪福無邊。”烏拉此言雖純屬拍馬,但那嚴肅的表情和著一本正經的語氣反倒顯得莊重,連秦夢遙聽完都深覺此人若是生在現代定然官途無量,只可惜竟從了驅鬼一道,實在可惜。

此行離去,聽方圓的語氣欲要留南程莫在城中多住三五日,而秦夢遙卻擔心院中的花花草草,這一次為了避狼,可謂傾巢而出家中再無一人。可植物卻不能隨人一同離去,只能一動不動等待甘霖的滋潤,可近來天氣漸漸變得燥熱,土地乾涸得迅速,幾乎每日都需維持灌溉,若短時離開尚無大礙,可時間一長恐怕這些花木便早已成了些枯枝,故而心中極是不捨。

故而又取來井水,將所有花木盡數澆透才戀戀不捨地離去,而南程莫早已等得不耐煩,劈頭便是一通臭罵。

“你若不想走,大可直接留下,同你的這些破盆破苗過一輩子也沒人阻攔!”南程莫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戾氣,連劉媽看了都不敢多言,只輕輕拉一下秦夢遙的衣袖,示意她切莫還口。

可秦夢遙哪曾吃過這等啞巴虧,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你又發的哪門子神經,這人死了我們心裡都不好受,可我養的花木也都是生命,既然養了就要負責到底,總不能眼睜睜看它們乾死在這裡!你別仗著你是什麼少爺身份就可以隨意大發脾氣,在我眼裡都不值一錢,縱使跟那些花草過一輩子也比跟你在一起受氣的好!”

說罷便甩手往回走,結果被李嬸等人一把拉住,好勸歹勸才又重新返回馬車,然而同南程莫卻似仇人相見,兩人各坐馬車兩端,始終一言不發。

馬車癲了將近兩三個時辰才返回普蘭城,此時天色已漸漸暗下來,街上行人也不似白日喧鬧,馬車一路向前,終於在靠近城郊的南宅前停下來。

☆、第150章 方圓

守門的早已換成一個面生小廝,因著南家敗落,那小廝也並不盡心守門,聽見大門口有叩門聲,也故作沒聽到一般並不起身應門,過了許久才懶洋洋的從門口偏房中出來,隔著大門喊道:“我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