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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公堂之上,三叔也絲毫不念及南家情分,反而處處幫著那個名叫劉祜的商人說情。南家素來同官府無怨,逢年過節亦時常孝敬那位以“公道”著稱的縣太爺,本以為這官司定贏無疑,誰知卻因三叔從中作梗,反令自家侄兒遭了杖刑。

雖說當初三叔同南夫人素來不睦,甚至還因南程莫離家之事公然翻臉,但而今看來,卻同吃裡扒外無異,南程言聽完訊息,兩眼中頓時燃起熊熊火焰,恨不得立時將那老不休斬草除根,奈何在眾人眼皮底下,他若出手,豈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思慮良久,他終於想起那個身處偏遠小山村的南程莫。

想要在城中謀害一人不易,可若是在偏遠山村,神不知鬼不覺謀害一人,卻是極易,再者說天高皇帝遠,縱使有人察覺又有何妨。下定主意之後,他便帶齊隨身之物,向之前去過石塔村的車伕問明方向,便藉口去往京城老舅家,告別了南母,連夜奔往石塔村。

可到了石塔村之後,他卻發覺村中早已沒有南程莫的蹤跡,問詢許久才知他早已在數月前搬離,少不得又一通鬱火,只是聽聞幾個村人提及採花之事,他才意識到南程莫雖離了此處,卻自然有找到他的方法,於是日復一日在村中住了下來。

可巧那日他在街口閒看,卻見一粗壯男子趕了牛車往村子中趕,心中甚覺怪異,便偷偷尾隨過去,在門外聽見李大壯同劉老二的對話,心中暗自得意,只待李大壯趕了牛車,他也卯足了力氣一路尾隨。南程言本是膽小之徒,可經過一頓板子之後,再加上家中劇變,南母又徒增一場大病,他便似變了一人般膽大起來。

就這樣跟了一路,終於在天黑之前看到了一所小宅院。然而由於山路崎嶇,南程莫的腳底早已磨得血肉模糊,最後幾乎一步一個血印的跟到宅院之前。他窩在一個小角落中,靜靜聽著院內眾人嬉笑的聲音,不由想起如今死氣沉沉的南府,恨不得立馬衝到門內,將南程莫一刀解決已結心頭之恨。

就這樣靜靜的等了小半夜,直到院內熄燈再沒了聲音,他終於起身準備越過牆頭,實施復仇大計,可誰知剛立起身便聽到身後有腥風吹過,回頭看時,四隻綠油油的眼睛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他驚懼不已,卻將原本準備好的兩隻利刃握在手中。

兩隻野狼顯然是沿著留在路上的血印一路尋來,而那乾癟的肚皮顯然已多日未曾進食,面對面前的獵物,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只是他們也忌憚南程言手中的兩把利刃,因而並不輕易出口。

一人兩狼對峙許久,終於有一狼按捺不住撲了過來,而南程言不知何處生出的神力,竟生生將那狼口擋在刀下,雙方一直爭鬥,直至南程莫出現。

……

“我答應你,會好好照顧——母親!”南程莫掩面,早已無力癱倒在地,南程言這才面帶一絲笑意,緩緩閉上眼睛。

從小到大,這是秦夢遙第一次直面死亡,還是如此血腥的場面,她面色蒼白,忍不住捂住嘴巴乾嘔起來。

而劉媽畢竟是見過世面的老人,她抹掉臉上的淚水,將南程莫架到一旁的椅子上,囑託李嬸打來清水為亡者清潔身體,又從自己箱中取出一套原本為自己準備的壽衣,唯恐時間久了屍體變硬,急匆匆做完這些,才想起家中並無棺木,而此時外界仍一片漆黑。

況且南氏族人向來都要埋在祖墳之中,南程言今日忽然喪身此處,自然仍需運往普蘭城南家再做處置。可這家中唯有一輛牛車,若將南家二少爺放在牛車上運回城中,實在是對死者的一種褻瀆,如此一來,劉媽也無了主意,只好待南程莫回過神後再做定奪。

原本安定的小家之中,經過今夜之事,卻顯得人心惶惶,李嬸雖始終保持沉默,但心底卻開始後悔舉家搬來的決定,幸而已將忠兒送至石塔村中,否則定然驚嚇不小。秦夢遙卻幾欲將腸胃都嘔出來,躲在一旁不敢多看一眼。

至於南程莫,好似丟了魂一般,只是定定地望著南程言躺著的地方,眼睛空洞無物,整個心都被掏空了似的,自始至終亦不曾開口。

天終於漸漸亮起來,偶有野雞嘶鳴,告知眾人黎明的到來。裝扮一新的屍體臉上蓋著一張黃紙,安靜躺在一張木板上,頭部正衝門口的方向,劉媽守過一整夜,早已疲憊不堪,見屍體無恙,便託了李大壯在旁守護,步履蹣跚往廚房走去。

南程莫睜眼失身坐了一夜,眼中早已血絲滿布,可仍舊無知無覺地呆坐原地,劉媽心疼不已,端了一碗清粥如兒時喚魂一般輕聲道,“少爺,快醒來吧,天已亮了。”

許久,才聽他嗓音嘶啞略顯迷離的問:“天亮了,劉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