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夜裡來窺視的,便不止這一撥人這麼簡單了。”
南程莫頸後冷汗不止,他只知這是父親留給他的傳家之寶,卻沒想到這些東西竟是如此惹人眼紅,幸好昨夜被發現的早,否則以這些人狠毒的性子,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家中驟然四寶齊聚,原本平常的小院中,在南程莫眼中,突然變得一片模糊,他經歷過富貴,亦有過困頓,已然看開許多,可是當餡餅砸到頭上時還是難免頭暈目眩。
“霍將軍,您既然對這四寶如此熟知,必是有備而來,此處有所不便,咱們借一步說話,”南程莫恭敬地將霍青請至廳堂坐穩,又出門囑咐秦夢遙一句,轉身入內,關緊房門。
南程莫同霍青二人在房中足足聊了近三四個時辰,甚至連午飯都沒吃,一直在房中細聊。
李然著兩名部下守在門口,渾然不許任何人靠近。秦夢遙只在與電視中見識過將軍的風采,可當近距離接觸時,卻發覺對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凌厲的煞氣,根本令人難以接近。
“這位兵大哥,他們在房裡呆了這麼久,若不吃些東西,只怕餓壞了將軍大人吶!”過了午後,劉媽數次拎著食盒,要進門送飯,卻被李然直接攔下,他們不吃也便罷了,可連累著院中的人也不敢進餐,一院子人只得將心提得老高,生怕房門一開,罪狀兜頭而降。
門口的兵士立在原地,如雕塑般一動不動,甚至連水都不敢喝一口,秦夢遙看得心中大駭,有如此嚴厲的軍規,這些精兵若上得戰場,除非對方精幹,否則想要失利實在難矣。
經過半日調查,李然顯然已掌握了院中兩位死亡兵士的所有資訊,只可惜從這二人身上實在查不出同謀的任何線索,況且這二人被俘虜後,見無力逃亡便自斷生機,下命之人必是早有預料,刻意以死將線索掐滅,實在狠毒。
可是由霍青副將領導的霍家軍自接到將軍命令後,便一刻不停的趕往普蘭城,僅僅昨晚在城外休息一夜,卻出了這樣的紕漏,而且漏子還出自霍家軍之手,這期間的緣由,李然想了半天,終究只是暗暗嘆口氣安靜地立在了廳堂門口。
就在秦夢遙站得雙腿發軟時,霍青終於緊抿著嘴唇一把拉開了房門,南程莫緊隨其後,臉色卻極其蒼白,甚至連腳步都有些虛乎無力。
霍青猛地扭頭利劍般的眼神射向南程莫,“南公子,您現在還是南公子,霍某尊重您的意願,但是,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南公子能夠仔細思量清楚,再做決定不遲。霍某率各位將士在城外靜候三日,若是南公子想清楚了,還請務必派人前來告知。”
“多謝將軍美意,”南程莫擠出一絲笑意,拼盡全力說完,嘴唇漸漸被牙齒咬的滲出血跡。霍青看到,眼中浮現出蔑視的目光,可隨即又被小心掩藏起來,他所找到的,怎竟是這樣一個懦弱不堪之輩,實在讓人大失所望!
院中的屍體早已被人抬到一旁用席子仔細卷好,霍青眼睛往猶有殘留的血跡上掃過,李然立刻心領神會的躬身上前,“大人,那二人身份已查明,此二人昨夜還在咱們的營帳中,今早點操時,便不見了人影,沒想到是比咱們先到了。”
霍青方才被南程莫拒絕,此刻火氣正大,又聽夜襲南宅的二人竟是出自自己手下,更是火冒三丈,“呵,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敢在本將的眼皮子底下動手,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將無情!”
“帶上屍體,回營!”霍青用力一甩衣襟,頭也不回大步走出門去。
李然唯唯諾諾地尾隨其後,臨行,又轉頭悄聲對南程莫勸道,“公子,您萬事可要三思啊!咱們可就等著您的好訊息了……”說罷一個閃身追了出去。
只消一會的功夫,街上原本列隊整齊的隊伍已然消失無蹤,而街面上人影全無,彷彿今日那些人不曾出現,而霍青副將的出現也只是一場夢。秦夢遙用力揉揉眼睛,迷茫的看著遠方,所有的一切如同夢境,可是地上的那攤殘存的血漬,卻時時告誡著自己昨夜那場驚險。
“哎,少爺,你怎麼了,別嚇我啊!”劉媽驚呼一聲,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南程莫,只見南程莫已是臉色慘白,捂著肚子彎腰乾嘔不停,只是早午兩頓飯都沒來得及吃,胃中空空,只吐出幾口酸水。
幸好七叔偷空跑回家後,一直擔心南家的安危,見軍隊撤離便立馬跑過來探看究竟,一進門便看到南程莫神情痛楚,手忙腳亂扶到床上後,才抹了一把汗,“快去做碗稀稀的小米粥來,這人吶,不吃飯哪裡行,鐵打的身板還得靠飯撐呢!”
劉媽聽完,連連阿彌陀佛兩聲,邁著小步便往廚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