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查到的事你整理好了稟給他,下一步怎麼辦讓他拿主意,寫好直接給我看。”
“是。”那錦衣衛一抱拳,退了出去。孟君淮深緩了一息,思緒又繞回手頭的正事上。
呵,先前真是完全不知道,這些個告老還鄉的宦官……有些都七老八十了,還這麼能折騰。
確實不好辦。
。
七條街之外,一座大宅上掛著兩個簡潔的大字:趙府。
宅院很深,最內的一進院子中空空蕩蕩,正屋的大門緊闔著,門裡倒有不少人。
坐在主位的男子老態龍鍾,但臉上乾淨得尋不到一根鬍子。他身形微胖,手搭著身前的花梨木柺杖,看上去就像一坨穿著綾羅綢緞的肉。
屋中還不時地有新人進來,最年輕的也已是中年。每個人進屋後都迅速地重新闔好門,上前向這位老者磕個頭,然後自己去尋自己的座位坐下。
始終沒有人說話。人到齊後,才見這老人咳了一聲:“都來了?”
坐於右首的男子躬了躬身:“是,師父,都來了。錢五忙著探訊息,說遲些時候來給您磕頭。”
男子“嗯”了一聲,因為拖得長,語聲裡透出了點尖細。
他也沒掩飾這股子尖細,藉著這個味兒輕笑了兩聲:“近來,你們一個兩個都說朝廷查到錦官城來了,還是衝著咱來的,是真是假?”
“是真的!”有急躁點的一拍大腿,繼而起身作揖,“師爺,這事徒孫不敢瞞您。雖然至今摸不著實證,可飄進來的風聲那是真真兒的!有人說是錦衣衛,還有說是……說是宗親親自在辦!這事可大意不得?”
他又悠長的“嗯——”了一聲,睃了稟話的人一眼:“你在京裡的徒弟,怎麼說啊?”
“唉,沒什麼實在的話,不敢給您添亂。”那人這般說著,卻還是將聽到的稟了,“我徒弟說,錦衣衛現下在逸親王手裡,逸親王近來確實不在京。先前是為皇長子尋藥時離開過,後來受了傷,回去將養了一陣,再度離京,這一趟究竟是仍為皇長子還是有點什麼別的事……就不清楚了。”
“逸親王。”主事的老者在嘴裡咂了咂這三個字,目光中忽地添了幾分凌意,“說起這個人,我倒是想起些別的傳聞。”
那人一怔:“師爺您說。”
老者一睃他:“逸親王上一次離京,受了傷這事,是為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怎的,一方廳裡倏然被他的話震得一冷。方才說話的人愣了愣,而後不由自主地抹了把冷汗:“不太清楚,師爺您……”
“那你們,就先把這事給我弄清楚了。”老者好似有些疲乏地長喘了口氣,“我老了,你們誰的門戶誰清理。清理乾淨了,咱再說別的。”
☆、135。隱情
廂房裡,尤則旭聽手下稟完了近來的事,詳細思量了一番,提筆寫摺子。
他先前還沒做過這些。上一回出京都是王爺還有上頭的千戶百戶拿事,他一個總旗,乾的是跑腿的活,猛地一要他說說主意,弄得他絞盡腦汁。
是以這一封摺子他刪刪改改的,寫了足足三個時辰才算成文。謄抄之後又細讀一遍,覺得應該可以,便拿著出了門。
他都沒注意到已是深夜,逸親王門口守著的人只道他有要事稟奏也沒攔他,他推門進去向東邊的屋子一轉,繞過屏風見逸親王睡著才反應過來,然則已經晚了。
孟君淮被腳步聲驚醒,蹙著眉看看他:“則旭?”
“殿下我……”尤則旭滯在門口,後背直冒冷汗,“我不知道殿下睡了,所以……”
孟君淮的目光往他持著摺子的手上一定,有些好笑地道:“沒事,拿來看看。”
尤則旭懸著心把摺子呈上,垂首在旁靜等著,腦子裡禁不住地一遍又一遍回思自己都寫了什麼、有沒有哪一點寫得不對,比被先生問功課可緊張多了。
孟君淮一行行認真地往下讀,讀到一半時微滯:“你是覺得我們行事過於謹慎了?”
“我……”尤則旭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裡面有一段表達的意思是,錦衣衛已入錦官城這麼久,那邊毫無動向說明他們也沒有傳言中那麼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麼錦衣衛也不一定要一直用暗查的手段,有時候可以稍微放鬆一些,略往明面上走那麼一點,或許更有利於查事。
但讓王爺這般一譯……
尤則旭想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孟君淮一哂:“我白日裡也在想這事。近來收穫不少但有用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