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願?”
夏老夫人看過去,就見到夏以珠白嫩的手臂上一片青紫紅腫,當真是觸目驚心。
珠姐兒向來是最受夏老夫人疼愛的孫女,見她被以宓傷成這樣,夏老夫人心中對珠姐兒和柳氏先時話中的疑慮頓時便消了去,只剩下對珠姐兒的心疼憐惜和對以宓的惱怒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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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宓接到夏老夫人的傳喚時,手中正握著一張短短的信箋,眼圈發紅,手指微微顫抖,而旁邊的丫鬟半夏半秋侍立在一旁,面上含憂,卻是半點也不敢出聲。
那封信箋是剛剛從京中傳來的,上面道魏國公府老夫人病重,極是思念一手帶大的外孫女以宓,因此魏國公府已經派了旁支的二老爺,正在來湖州府的路上,準備接以宓回京。
聽到夏老夫人傳喚,以宓慢慢折了信箋,收進了懷中。
這世上旁人或真或假的待她,用各色的目光看她,唯有她的外祖母,是全心全意的愛惜她,一直都盡力保護她。
外祖母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這幾年來,她越來越厭惡夏家,已經謀劃著該如何脫離夏家,重回京城,可是現如今她收到這封信箋,卻是半點喜悅也升不起來,只覺得心一抽一抽的疼。
以宓跟著夏老夫人的大丫鬟面無表情的去了汀壽堂。
進入房間時,因著受信箋訊息的影響,以宓沒有了平時一貫柔和淡然的模樣,而是面色冰冷,神情漠然帶著些她自己都不自知的高傲,見到房間裡的柳氏和夏以珠,更是面露譏誚。
她這副模樣一進來卻是讓房間中的夏老夫人和柳氏如同活見了鬼,夏老夫人原先滿腹的訓斥的話語都像是被掐在了脖子裡,好一陣說不出話。
夏老夫人沒說話,以宓目光掃了一眼房間內的柳氏和夏以珠,便知該是夏以珠告了狀,這是召了自己興師問罪來了,不知是不是真要“活剮了自己”……她譏誚的想。
她上前給夏老夫人行了一禮,道:“不知祖母召孫女可有何事?”
夏老夫人瞪著她,終於回過神來,她按了按自己一抽一抽疼痛的腦袋,原先滿腔的怒火已經熄了許多,此時只覺一陣疲憊和對面前這個孫女的厭棄。
她轉頭看了一眼縮在一旁鵪鶉一般似乎頗有些畏懼以宓的四孫女,帶了些厭惡對以宓道:“你既然這般厲害,見到你妹妹在這裡,還不知道我喚你何事?”
竟然難得的和自己這般說話,而不是開口就擺了祖母的架子,張口閉口就是家規家訓,女德女戒,今日還真是個……意外的日子。
以宓心中又是一痛,她吐了口氣,瞥了一眼夏以珠撩起的衣袖,道:“可是為著四妹妹受傷一事?孫女已經派人送了止痛祛瘀的傷藥去了四妹妹的院子。祖母若是問這事,當時在馬車上……”
“夠了!收起你那一套裝模作樣的作態,你且說今日在沈家,你推你妹妹被人暗算一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珠姐兒到底是你的親妹妹,她的清白受損,你的名聲又能好到哪裡去?枉我教導了你幾年,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懂嗎?還是你根本就沒當自己是夏家的女兒!”
說著說著,夏老夫人的怒火又騰騰地冒了上來。
以宓猛地抬頭,盯著夏老夫人道:“推四妹妹被人暗算?祖母這話孫女怎麼聽不明白?”
以宓心情不好,也懶得再兜圈子,直接嗆道:“祖母,四妹妹可跟您說過當時那杯茶水是她灑到孫女身上的,也是她附和著沈家五姑娘叫孫女一起去沈家客院換衣裳的?孫女換了衣裳,正巧遇見了沈家四姑娘,便和四妹妹的丫鬟留了話,先和沈四姑娘離開了沈家客院,可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四妹妹說什麼推她被人暗算,祖母,家學淵源,四妹妹怕是學多了她母親,二夫人那些鬼祟手段,以己度人,這才也覺得掉進了自己挖的坑還是別人使的壞吧?”
這話一出,夏老夫人和夏二夫人又都給驚住了,張大了嘴瞪著以宓,簡直以為出現了幻聽。
“你這賤……”
還是夏以珠最先反應過來,衝口而出就大罵以宓。
夏二夫人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然後拖著她跪到夏老夫人前,滿臉屈辱悲憤道:“母親,這幾年來兒媳自認從未虧待過她,甚至處處以她為先,她不當我是她的母親便也罷了,現如今竟這般當面羞辱汙衊於我,母親,兒媳……”
夏二夫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聽“砰”得一聲悶響,接著就是瓷器落地的脆裂聲。